白飞飞摆了摆手:“你和我说不着,我管你那个呢。反正话已带到,你们自己掂量着办。”说完,转身离去。
大德、秦铮还有桑老道闻言,默默退后一步,将祝淮阴让在了前面。
飞飞适才所言,众人听在耳里。
如果真是吴天下了圣旨,那么他们作为太上皇的兄弟,尚敢冒险将松崖师徒绑了回去,再行请示。
毕竟生死之交,只要理由正当,即便先斩后奏,吴天秋后算账,也最多问明原由,怪罪几句。
可太后懿旨便不太一样了。兄弟昏迷不醒,弟媳当家做主,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当朝皇帝,太后早前便曾垂帘听政。
在场几人身份非比寻常,然,圣旨对他们来说,目前尚没有懿旨的份量重。
对兄弟万事好商量,对弟媳则不行啊。故而此时所有人尽皆瞧向祝淮阴,那意思不言而喻。
祝大小姐左右望了望,迟疑片刻,终究一声叹息,收回长斧,转身便走。
大德等人一瞧之下,也同样望而兴叹,跟着离开。
松崖师徒回了鸡鸣寺暂且不提。
话说当晚,吴天幽幽转醒。众女见其真的脱离了生命危险,皆是心头大定,喜笑颜开。
霜央眼见自家相公依旧困顿乏力,并没有多言,惦记几个孩子尚在宫中,遂留下祝淮阴照看吴天,带领众女回了皇宫。
吴天意识逐渐清醒,直至隔天晌午,已然恢复了正常言语。
祝大小姐算了算时辰,命厨下送来粥食,坐在床榻之旁,拿着勺子亲自喂于他食用。
怎奈淮阴打小便没有伺候过人,不是喂的快了,就是喂的慢了,二人配合的并不默契。
吴天气呼呼的言道:“你能不能看着点准啊,咋尽往我鼻子里杵呢。”
淮阴狠狠一瞪眼:“老娘还没和你算账呢,要不是念及你病体初愈,尚不抗揍,早大耳刮子呼死你了。谁稀罕照顾你,有的吃还挑三拣四。”
吴天苦笑连连:“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拿走了?”
“怎么?没能顺利嫁人,心里有气?埋怨我呢?”
“你个混蛋……”
祝大小姐抬起手,终究没舍得打下去。
望着吴天一脸欠揍的坏笑,气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掰开嘴,硬将手中半碗粥,一股脑儿的灌入其口中,扭头便走。
“咳咳……”
吴天被呛的连声咳嗽,好半晌喘匀了气息,低声放着狠话:“你等我病好了的。”
“哼……”
当晚,吴天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小解,一会儿要听故事……
反正只要祝淮阴一歇下来,他便使唤其干活。
当他第十二次喊入厕的时候,祝淮阴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提着斧子闯了进来。
“你有完没完?”
“伺候人,咋还急眼了呢?”
“是伺候你没错,可不是听你许愿,许愿你上庙里去。一晚上不是要这样,就是要那样,你能不能鸟悄的躺着歇息?”
“我一个人怕黑……万一有鬼……”
“你少给我没正形。”
“淮阴,你陪陪我好不好?我想你。”
“你……你住口,再胡说八道,我砍死你。”
“……”
一连三日,吴天终于能够下地稍微活动一下筋骨,他第一时间前去探望了田麻杆和唐红菱二人。
麻杆体内毒性最轻,但受了几处刀伤,创口颇深,比吴天危急的太多。此时虽然也已经清醒,可离康复自如尚且遥遥无期。
唐红菱的伤势介于二者之间,毒性不弱,外伤也不轻,背部和脸上多处被雷火弹爆炸后的铁屑划伤,眼下只能趴在床上,周身裹满了白布,动弹不得。
如今二人因吴天之过受了重伤,导致他心头很是过意不去。嘱咐二人好生歇息,等伤养好后再说。
他又在得意山庄休养了三日,每日里霜央等人会来探望,为防止意外发生,环儿调遣了大批绣衣卫严防死守。
某天,佟胖子跑来向吴天致歉。
她也明白如不是她为了打响招牌,拿太上皇会驾临得意山庄一事做由头,也不会引来刺客埋伏,被人抓住了可乘之机。
吴天好一通安慰:“胖子,这事怪不得你,你也是为了想将山庄经营好。事情已经发生了,所幸大家没有性命之忧,莫要过于自责。
我打算回宫了,一直待在这里,闹的此地无法正常营业。我走之后,你择日重新开业吧。”
“得意山庄还能再开吗?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还敢来?”
“开,必须开,我可全指望你了。就是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再次开业,兴许生意会更为火爆。
放心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常人都会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会有人行刺皇家之人。这个效应说不定比你早前发请帖还要奏效。
只是我兄弟麻杆,还有红菱,尚得在你这里继续休养,需派人好生照料。”
“嗯,你且宽心,自会命人贴身伺候。”
“好。”
吴天吩咐人准备马车,想带着祝淮阴一起回去。刚和祝大小姐言说了此事,却遭到了极力反对。
他神色不悦的言道:“你还是不愿随我回宫?当真要嫁给那个什么司徒南华吗?
我告诉你,门也没有啊,信不信我命人把你绑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也耍一回流氓,你莫要把我惹急了。”
祝淮阴摸了摸身旁的长斧,斜了他一眼:“你急了能怎样?我看看!”
吴天瞅了瞅锋利的斧刃,低声央求:“淮阴,不闹了,随我回宫好不好?”
祝大小姐扭过身去,负气而言:“我进皇宫算哪一出?聘礼你都收了回去,既然心里没我,还强留我做甚?”
吴天闻言,连声哄道:“怪我怪我,早前见你与那个小白脸你侬我侬,心里来气。
偏你又护着他,更是惹得我心里不痛快。今日随我走吧,我心里有没有你,你当真不知道吗?”
祝大小姐回过身,一双桃花美目望着吴天,似羞似恼:“我……我面子都丢尽了,你……你依我一件事,我便嫁给你,一辈子跟着你。
哪怕有朝一日你一文不名,朝不保夕。我祝淮阴也心甘情愿陪着你,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