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梨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冷望着他,面上甚至隐隐不耐。
“阿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陆悬睁大眼睛,固执地追问。
“你有完没完?”姜梨用力抽出手,“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纠结于为什么?!”
“很简单,我不爱你,连喜欢都没有!你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在我眼里就是工具,你不听话,我就换一个!”姜梨把手往后撑在妆台上,桃花眼中光亮慑人。
陆悬被震碎般,强撑着望向她,嘴唇翕合,一个声音也发不出。
“你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你的爱则一文不值。”
话音落尽,姜梨突然从后抽出什么,迅速往对方心脏扎去。
陆悬却比她更快,一把攥住,眸光破碎般看着她,“又要杀我?你竟然还要杀我一次?”
姜梨抿唇,一击不中,再无机会,已经无需再掩饰什么。
从她手心抽出东西,待看清是桃花簪子时,陆悬瞳孔被烫到似地骤然缩紧,“果然,他果然送了你桃花簪子。”
他吃吃笑着,转过簪子,待发现上面的小字时,那笑逐渐放大,直到眼泪笑出来,“花无尽,月无穷,两心同……哈哈哈……两心同,你们两心同,我陆悬在哪里?”
“姜梨,你怎么能,怎么能玩弄我到这个地步?!”一声带着哽咽地哀吼,他手下使力,手里的簪子瞬间断成数截。
他什么都能忍受,甚至能容忍她杀他,唯独不能忍受她同别的男人在一起。
杀他,同别的男人两心同,那个画面他想都不能想!
他嫉恨到杀人饮血!!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两心同。”他面色陡然阴郁,声音激愤到颤抖,“我要把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姜梨瞬间拧眉,“他在你手里?“
“对。”陆悬坦荡承认,眼里还带着泪,然而整张脸却冷酷异常,他扯唇,“阿梨要为他求情吗?”
“我求情你会放?”
“不会,我会让他死得更惨。”陆悬得逞似地轻笑,邪恶地弯唇,“我要把他的皮剥了,把他浸在盐水里,不,酒水里!我要让他痛到跪在我面前求死!”
姜梨抿唇,片刻后闭上眼,“你真恶心。“
陆悬一僵,眼泪扑娑往下掉,心脏疼到抽搐。
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喜欢,永远只有她的厌恶!
受了那么重的伤,被心爱的女人亲手送进地狱,每一日都在生死之间穿梭,那么痛苦,可他还在想她。
昏迷时想,清醒时更想,拼命挣扎着活下来!
要回来,把她从那个男人手里抢回来!
可她呢?
她还要再杀他一次!
那个卑贱的男人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如何报复都不为过,她却只说他恶心。
那就恶心到底吧!
陆悬将所有卑微的、愤怒的、嫉恨的情绪敛尽。
反正,永远都等不到她心软的时候。反正,他唯一能让她心绪波动的,只有恶心。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奢求她的喜欢了。
只要她的人在身边,其他的,他不再强求。
“恶心是吗?很遗憾,从今往后,阿梨要永远同这样恶心的我在一起,并被迫接受我恶心的爱。”
微微笑了下,他扬手挥上门,把姜梨抱进怀里,痴迷地舔上她的侧颊。
只是接触到她的肌肤,闻到她身上的幽香,他便浑身颤栗。
胸腔开始发涨,四肢百骸像灌入岩浆,烫得他还未开始做什么,便发出叹息。
灼热的吻自上而下,陆悬把人抱起放到床榻上。
姜梨闭着眼,一眼都不愿再看他。
陆悬跪在榻前,轻笑了声,握着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含糊地道:“不愿意看哥哥吗?不是喜欢看哥哥像狗一样冲阿梨摇尾巴吗?”
他知道的,每一次他控制不住渴望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一条畜牲。
可没关系,只要能拥有她,他甘愿做狗,心甘情愿匍匐在她脚下。
即便姜梨毫无反应,陆悬仍旧兴奋到四肢发抖。
……显露时,他的瞳孔瞬间烧着,胸腹之下痛到痉挛。
“阿梨……看哥哥在爱你……”他弯腰,斜眸望向姜梨,脸颊滚烫,声音沙哑如含热炭。
良久,他起身,唇色艳红,眸光如云雾缭绕,定不到实处。
握住她的…,他从肺腑中挤出声音,“阿梨……”
喜欢的,第一次这样的时候就喜欢。
这种隐蔽的喜好一开始叫他羞耻,现在却叫他兴奋难耐。
只要是姜梨,只要是她,怎么样都可以。
……
从榻前起身,陆悬浑身如水洗,把人推倒……
白的肤,墨的发,红的唇,即便闭着眼,都有惊人的吸引力。
“妖精,阿梨是妖精,吃了哥哥心肝的妖精……”他喃喃低语,覆身而上。
屋外雨声渐大,一声一声敲在姜梨心间。
她默数着,却发现雨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直到混乱成一片,再也记不起数到哪儿。
“终于拥有阿梨了……”滚烫的眼泪伴随着灼热的叹息落到姜梨脸上。
陆悬闭着眼,胸腹伤口崩裂,然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欢喜到极致、眩晕般的飘飘然。
是久旱的田地初逢甘霖,是苦修的僧人终得大乘!
是冬日里的梅花绽放,是春夜下的莺语啼鸣……
好喜欢,简直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给她的喜欢。
……
不知多久,粉帐终于停止摇动。
陆悬重重喘息,半悬在姜梨上方,看她同样嫣红的雪颊,忍不住低头凑过去轻啄,“好喜欢阿梨,以后每天哥哥都要和你……”
姜梨偏头,嗤笑一声,并不开口。
陆悬僵了瞬,知道她在嘲弄自己,只一息,他伸手挪正她的脸,重吻而下。
他要让她知道,现在她在谁手上,在谁身下。
即便厌恶他又怎么样,她依旧且必须与他同床共枕。
唇齿纠缠间,姜梨忽然伸手触摸他的伤口,先是轻碰,而后是扯。
伤处激痛,陆悬忍不住蹙眉,快速捉住她的手。
姜梨趁机推倒他,反身而上,乌发如瀑,半遮住她的身体。
“阿梨又想做什么?”陆悬眸色瞬沉,胸腹肌肉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