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禅院直毘人：我当爷爷了？
禅院直毘人站在东京繁华的街头，腰间别着酒壶，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过。
他穿着和服，虽然年过五十，但依旧精神矍铄，只是眉宇间原本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竟然消解了不少，尤其是喝酒的动作，竟然有些潇洒不羁的意味。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禅院直毘人的心态似乎改变了许多。
他不再管理家族事务，成日里闭门喝酒，连最看重的儿子禅院直哉都不怎么见了。
京都的各世家都传言，禅院直毘人是因为被自己女儿忤逆，没脸见人这才闭门谢客。
甚至还传出会提前将家主之位传给儿子禅院直哉的谣言。
这次他能从京都的禅院家宅出来，确实是情况非同寻常……
因为……这些天他快被禅院的长老们烦死了！
难得总监部向他发起了邀请，禅院直毘人抓着酒壶就过来了。
“不过，总监部那些家伙果然也急了啊。”
这次会议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们这些老牌的咒术师家族可以派遣族人入学。
要知道，虽然禅院家觉醒术式的族人众多，但基本不会送他们去高专上学，更不会参与总监部的调动。
他现在在总监部那边的等级之所以是特别一级咒术师，也是因为他从来没去参加过总监部的咒术评定。
不过，总监部之所以如此紧张，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自从五条悟和夏油杰先后叛出咒术界，成立拂晓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咒术界就陷入了动荡。
谁都知道，他们是冲着什么去的。
只是五条悟的能力如此强大，总监部那些家伙也不敢得罪，便开始寻找可以制衡的手段。
这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当年曾经和【六眼】打得有来有回的【十种影法术】。
只可惜，别说禅院家现在没有，就是有，难道他们就敢和五条悟那个疯子硬刚吗？
他们家那群长老们，可是已经开始物色族中子弟打算将他们送去拂晓了。
这是他们大家族面对多方混战时常有的做法。
正所谓鸡蛋不要放到一个篮子里。
只不过，因为之前禅院卯和禅院弥生分别得罪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找五条家几次都被挡了回来。
禅院直毘人也暗自掰指头算过，他们家老一辈的扇和甚一都是老派作风，五条悟看不上。
儿子直哉恃才傲物，早就被自己和禅院家那些人宠坏了，五条不喜欢。
剩下这一辈的直系就只剩下扇的两个女儿真希、真依了。
只是这两个孩子咒术量极低，实在难堪重负……
不过，之前交流会的时候和五条悟玩得好的那个女咒术师咒力量也不高，说不定五条悟喜欢养成呢？
此行他还被族人嘱咐过要亲自探察拂晓的虚实，并寻找机会让禅院家的势力渗透进去。
直毘人丝毫没有动力，光是想想他便感觉头有些痛了。
然而，禅院直毘人没想到的是，他刚踏入东京不久，便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禅院甚尔。
差点把这个流落在外的禅院族人的给忘了……
禅院甚尔，一个出生时就被上天诅咒的人。
在以咒术师为荣的禅院家，无法感知咒力的禅院甚尔就算是直系也无法受到他人的尊重。
当年他放任甚尔离开时，只觉得他让禅院家丢尽了脸，可时过境迁，花奈那么决绝的离开家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去那十几年真的很失败，也很可笑……
之前听人说甚尔成为了术式杀手，恐怕他对他们这些人的恨到现在还没消散。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夹克，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地靠在街边的路灯下，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眼神扫过禅院直毘人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禅院直毘人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笑意，走上前去：“是甚尔啊，好久不见。”
甚尔没想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屈尊降贵的和他打招呼。
他取下嘴里的烟，懒洋洋地说道：“哟，这不是禅院家的家主大人吗？怎么，京都待腻了，跑来东京散心？”
禅院直毘人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东京的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最近，热闹得很。”
甚尔挑了挑眉，要说起咒术界的热闹，那一定是再说那件事了。
他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你是为了拂晓来的吧？那群小鬼闹得挺大，连你们这些老家伙都坐不住了。”
禅院直毘人并不否认：“确实，不过我来东京只是为了躲开那帮子家伙的念叨，顺便看看五条悟和总监部的好戏。甚尔，你既然在东京，应该对他们有所了解吧？”
甚尔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了解？我可没兴趣掺和这些事。不过，那群小鬼倒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五条家的那个小子，狂妄得很。”
禅院直毘人看着甚尔那副懒散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要知道他印象里的禅院甚尔对五条悟十分在意，甚至还特意去见过他。
如今提起这个人时，他的内心竟然没什么波动了。
“不参与也好，毕竟是咒术师的事。”禅院直毘人说道，“我也只是遇到你了，过来和你打个招呼而已。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你能早点离开这实在是太好了。”甚尔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碾灭。
“哼，你这性子还是那么讨厌。”禅院直毘人将手揣进袖子里，不爽道，“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禅院家总还能给你一碗饭。”
“哈？老家伙，你果然是……”
禅院直毘人的话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这种傲慢的态度，陌生的是，过去的禅院家主可不会承认他这种“家族耻辱”是禅院家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远处传来：“甚尔，等久了吧？”
禅院直毘人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女人穿着一件简单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书包。
小男孩则紧紧跟在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甚尔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他站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没有，里美，你不用那么着急。”
禅院直毘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他从未见过禅院甚尔露出这样的表情，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有了家庭。
“爸爸，你是在给这位老爷爷指路吗？”秋川惠看着父亲身边的白发老人，天真地问道。
幼儿园的老师说过，路上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要积极施以援手。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禅院直毘人，跃跃欲试道：“爷爷你要去哪？这里我可熟悉了，我来给你指路吧~”
他的幼儿园就在这里，每天下课后，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步行回家，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他可清楚了。
秋川里美好笑地揉了揉惠的脑袋，走到甚尔身边，笑着问道：“这位是？”
甚尔还没来得及回答，禅院直毘人便主动开口：“我是甚尔的叔叔，今天刚好在东京遇到他，就聊了几句。”
叔叔？
就是那个把可怜的甚尔关在深宅内院中，天天欺负他，最后还将他赶出家门的叔叔吗？？？？
！！！
秋川里美的好胜心立刻起来了，她一定要让这家人知道，抛弃甚尔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这样想着，秋川里美身子一软，便靠近了秋川甚尔的怀里，她夹着声音说道：“原来是甚尔的亲人，我是甚尔的妻子，秋川里美，这是我们的孩子，惠。”
看到没，甚尔离家之后，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得可幸福了！
最重要的事，他的妻子可是那么这种大户人家最喜欢的大和抚子类呢！
甚尔见妻子突然如此做作，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阿娜达~~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肉，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秋川里美温柔地问道。
“……”
里美，家里不是说好厨房归他的吗？
你什么时候进去过？
甚尔沉默不语。
禅院直毘人低头看了看惠，发现他的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禅院家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甚尔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心中不禁有些复杂，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你好，小惠。”
惠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禅院直毘人，随后礼貌地说道：“爷爷好。”
禅院直毘人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笑了出来：“爷爷？我可还没那么老呢。”
甚尔的孩子倒是比他要有礼貌多了。
“啊？对不起。”惠以为自己叫错了，立刻弯腰道歉。
禅院直毘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你还小嘛。而且，真要论起来，我好像还真是你爷爷辈的。”
真是岁月催人老，一转眼，他的侄子都已经有孩子了。
“叔叔，既然您是甚尔的家人，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家吃个饭吧？”秋川里美热情地邀请道。
顺便让你看看甚尔离开禅院家以后过得有多幸福！
禅院直毘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那就打扰了。”
甚尔没想到禅院直毘人竟然会同意，这些人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和非术师接触的吗？
但里美此时的兴致十分高昂，甚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出声反对。
于是，一行人便朝着甚尔与里美的小家方向走去。
路上，秋川里美一边走一边和禅院直毘人聊着天，话题从东京的天气到惠的学校生活，无所不包。
禅院直毘人也发现了，里美虽然说话时候柔柔弱弱的，但时不时就会刺他一下，话里话外都在说甚尔离家之后过得有多好。
看来甚尔在这位妻子面前没少说自己坏话啊。
惠则跟在甚尔身边，时不时抬头看看禅院直毘人，眼中满是好奇。
他拉了拉甚尔的袖子，小声问道：“爸爸，这个爷爷真的是你的叔叔吗？”
“算是吧。”甚尔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着，身体却随时保持着警戒。
“那他是不是也能看见咒灵啊。”惠开心地说。
“是吧。”甚尔点点头说道。
“那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去找他玩？”秋川惠完全不知道甚尔和禅院家的那些往事，反而因多了一个亲人而觉得开心。
“你最好别去。”甚尔捏了捏儿子的脸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哎？”听甚尔说得语焉不详，秋川惠反而更加好奇了。
很快便到了他们所住的公寓门口，禅院直毘人立刻注意到他们的家的名牌上写得是【秋川】。
秋川里美打开门，热情地招呼禅院直毘人进屋：“叔叔，请进，别客气。”
禅院直毘人走进屋子，发现虽然房子不大，但布置得十分温馨。
墙上挂着几幅家庭照片，桌上还摆着一束新鲜的鲜花，整个房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里美见禅院直毘人坐下，立刻跑去厨房准备茶水。
惠则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本画册，兴奋地跑到禅院直毘人面前：“爷爷，你看，这是我画的画！”
禅院直毘人接过画册，翻开一看，原来小惠在画册的角上画了一连串的翻书动画：“不错啊，只是这种动画要画24张翻页的时候动作才能做到连贯吧?”
“哎？是这样吗？”秋川惠拿回画册数了数，自己好像只画了12张。
他伸手翻了翻，没觉得不流畅啊。
甚尔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自然知道这是禅院直毘人自己的【投射咒法】需要将动作切成24帧，便习惯这个画面流畅度了而已。
禅院直毘人看着甚尔，突然问道：“对了甚尔，你……改姓了？”
秋川这个姓氏倒是有些耳熟。
甚尔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是啊，入赘了，改姓秋川了。毕竟禅院这个姓氏实在让人恶心”
“那你认识一位叫秋川美奈子的人吗？”
“……”
甚尔没有回话，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禅院直毘人也没再多问，他记得那个孩子几个月前就去世了，在人家亲人面前重提此事，确实不太礼貌。
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巧合。
以五条悟和那位咒术师的关系，他倒是不用担心禅院家会在这场动荡中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