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还被毁了清白呢!”纪莞垂下眸子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扣着自己手指,刻意大声的道:
“我怎么知道如何是好,反正我是不会娶他的,我喜欢娇小可爱的男子……”
“负心女!”许靖韵说罢,就意味不明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很快——
“砰砰砰。”
这仿若找茬一般,独特的敲门声响起,让人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毕竟是纪莞约的人,林姝和许靖韵也不便让人进来,于是都纷纷转头看向纪莞。
纪莞身形一僵,有种说坏说被发现对方窘迫,赶忙先朝林姝他们使了个眼色,道:“林姝,一会儿他若是打我,你可得帮我啊!”
说罢,她才抬起头,坐正身子,朗声道:“进来。”
门口那人应声推门而入,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场景,门摇晃过后最终还是稳住了。
乌力罕大跨步走进来,三人将视线放在他脸上,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不白,又或许是因为他皮糙肉厚,故而,脸上的伤已经快看不出来了。
但却能看出他黑沉着脸,似乎心情很不好,以往精致的小辫儿也不见了。
进来后,他直直走向纪莞,浑身气势汹汹,纪莞浑身警惕的看着他,屁股都微微抬起了,想着只要对方敢动手,她就跳起来先下手为强!
乌力罕看着纪莞脸上满是防备,又想起在门外听到对方说不会娶自己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堵。
随后,没管屋内还有其他人,直白的开口问道:“你方才说的话可当真?”
“啊?”纪莞疑惑的抬头看向乌力罕,见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她竟从中看出了可怜和委屈,想到这儿,她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不符合时宜的想法赶出去。
乌力罕并未给她解惑,反而掏出那个棱角分明的木盒,递过去,语气坚定真诚的道:“这个给你,你娶我!”
这句话带着陈述的希冀,也带着疑问的请求!
纪莞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刚想果断拒绝,却生生止住了话头,心中思绪万千,想着这大块头好像也不错。
虽然丑了点、凶了点、不太像男人了点……(此处省略几十条),好像确实不错,而且他都这副恳求的语气了,要不就勉为其难娶了吧!
半晌,纪莞终于是将自己说服,砸吧了下嘴,一拍桌子,装作一本正经的道:“娶你,也行吧!不过我……”
“……呃……人呢?”正欲谈条件的,纪莞斜着眼睛朝原本乌力罕的方向瞟过去时,不由得一惊,人呢,这么大个人呢?
她傻眼的看向对面的林姝。
林姝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走了。”
“去哪了?为啥走了?”纪莞一脸茫然,她也没说什么吧。
许靖韵拉住正要说话的林姝,眨了眨眼睛,接过话头:“自然是你一直不理人,人家以为你拒绝了呗!”
纪莞心虚的垂下眸子:“我哪有。”
许靖韵却不回她这句,反而自顾自的憾然开口:“啧啧啧!真可怜呐,失了清白怕是也嫁不掉了,说不定呐,肚子里都有小人儿了呢!……”
“不行!”纪莞不知想到了什么,哐的一下站起身来,连身后凳子倒了都没管,径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将桌上的木盒带上。
林姝疑惑:“你这是?”
纪莞义愤填膺的道:“我去寻他,可不能让我的孩儿认贼做母!”
认贼做母?许靖韵嘴角抽了抽。
等人走后,林姝才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的侧过头,宠溺的喊了声:“阿韵!”
“本公子这可是在帮她,明眼人谁看不出,她对那丑东西有所不同。”许靖韵对着林姝慵懒的扬了扬唇,好看的红唇轻启,声音无畏又肆意:
“况且,若是她们二人能成,对凤鸣和南离来说,也有着莫大的好处呢。”
闻言,林姝一愣,随后含笑抬手轻敲了下许靖韵的额头,率先走在前面:“走了。”
许靖韵摸了摸额头,抬眼便看到林姝还未收回去的笑,即刻起身追过去:“好啊!阿姝竟然打我,可莫要让我追上……”
……
翌日,晨曦初破,清冷的微光洒落在凤鸣国的城垣之上。
北荒国与西门国的使臣回程之日。
值得一提的是,北荒国的队伍竟是由凌华南亲自护送,这一安排宛如一记重锤,将其其格妄图在凤鸣境内诛杀乌力罕的计划彻底打乱。
其其格对此,难得地甩了脸子,即便太女亲自前来送行,她也丝毫没有收敛那满脸的不悦,连个敷衍的笑容都吝啬给予。
不过,比其其格脸色更黑沉如墨的,当属临近年关却还要被派出去的凌华南。
城门口,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有幸目睹了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凌华南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寒霜,每一步都带着彻骨的寒意,那脸上的神色凶狠得仿佛任何一只狗从她跟前经过,都会被她毫不犹豫地踹上一脚。
副将跟在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她身下那匹久经沙场的战马,此刻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感染,不安地刨着蹄子,躁动不已。
而纪莞这憨货昨日也不知是怎么与乌力罕说的,今日人家连马车的帘子都未曾掀开,一眼都没瞧她。
致使她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哒哒地站在人群之中,眼巴巴地望着队伍渐行渐远,身影满是落寞。
接下来的几日,纪莞都如同丢了魂一般,整日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而且还时常对着林姝唉声叹气,那一声声叹息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烦恼。
这不,她思量再三,将林姝约到了城中最热闹的茶楼。
可又想到林姝那闷葫芦一样的性子,多半不会主动追问,犹豫片刻后,她又让林姝把许靖韵一并叫了过来。
三人围坐于茶楼雅间,纪莞来了之后也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饮茶,那模样仿佛将这茶水当成了消愁的烈酒,一边喝一边唉声叹气:“唉!嗐!……”
林姝和许靖韵看她一副明明很想说话,却又想让别人主动问她的模样,险些被逗乐了,遂如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纪莞这才将赶忙将心里的话脱出,原来她那日当真是把乌力罕惹恼了。
“你是如何说的?”许靖韵好奇心被勾起,身体前倾了些,疑惑的问。
纪莞一挠头发:“我当时就寻思着,他又不是我心仪的类型。万一日后我碰上了真正倾慕之人,他醋坛子打翻了,动手打我们可咋办?所以我便要他听我的,不准打我……”
林姝(默默无语):“……”。
许靖韵毫不留情的道:“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