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玉握在他牵着的红绳上左摇右晃,心说你懂个屁,可别把它摔了。
虽然跟翡翠里的帝王绿比不上,但其他普通翡翠能有这个值钱?
这是猪型玉握,新石器那会就有,比如猛兽牙,贝币等。盛行于汉,后朝也有不少,清代民国也有手握铜钱的。
甭管是玉雕,还是铜钱,都于陪葬品,而且贴身放着。所以我那会才对孙福生说东西不吉利。
顾名思义,就是雕刻的像一个小猪的玉石,人死了握在手上,左右两手都有。
古代人讲究视死如生,死了不能空手而去,要握着财富和权利。汉武帝刘彻,小名刘彘。彘,豚也。也就是猪。猪白白胖胖的,象征财富,又有皇帝小名做衬托,自然就流传开来。
黄色是土沁,黑色是深红铁锈沁,这种沁色只有古玉长期埋在土里,与土壤和其它东西相互作用几百年上千年才能形成。上面的刻痕以粗阴刻线琢出长吻、双耳、背脊和四肢,尾巴向上翘着和背连在一起,打了一个小孔。
底面较平,造型简洁,刀法简练,是明显汉八刀风格雕法。单个一万块,是当时我在京城店里的收货价。要是一对儿,价格还得翻个几翻。
这么说吧,23年香港佳士得拍过一对跟这差不多的,汉双沁色猪型和田玉握,一百三十六万港币。
·······
我听他说完,生怕他把玉一不小心摔地上,赶紧点点头。
“别看它不好看,真值钱。和田玉知道吧,这是和田玉籽料。”
吕杨看我严肃的点头,一抽红绳把玉握在手里。眯着眼邪邪笑了笑:“还给你?你说它值一万就值一万?”
我连忙说:“你随便找个古董店卖出去,最少值一万!要不你还我,我换成钱在给你。”
他蝴蝶刀耍着刀花上下纷飞。把猪玉握塞进口袋里,继续说道:“它在我手里,你说它还是你的吗?啊?好好想想一万块怎么出吧。”
拿刀把挠挠头,抵在我腰子上又说:“喔,对了。刚才大姨是三百一个包,一天算一千。你说这玉值一万块。三个包那就是,我算算啊,是三万一。十天就是三十一万。兄弟给你抹个零,算三十万。你看怎么样啊?”
我瞪着他一脸懵逼,还能这样玩?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就在这时,孙福生背后出现一个高大人影。人影头戴跟他头围不成比例的鸭舌帽,显得头特别大。他猿臂一展,卡着孙福生的俩杀马特脑袋被这人两只大手捏在手里,使劲一撞。
嘭的一声,这俩长发杀马特眼睛里冒着圈圈,身体跟软面条似的瘫倒在地上。
吕杨听到响声也回头看去,他来不及反应,手中蝴蝶刀就被人影一脚踢飞。
刀尖嗖的一声,擦着我的耳朵扎在砖墙缝隙里,直没刀柄,吓得我眼睛都直了。
吕杨被踢的后退两步,眯着眼从后兜又掏出来一把蝴蝶刀,刀刃才甩开一半。
那高大人影便紧跟上前,右手握拳狠狠砸在吕杨拿刀的手臂内侧。左手变拳为掌,擒住吕杨的腰带,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挺腰送胯,竟然一把将吕杨举起往地上摔去。
嘭。
吕杨和他的蝴蝶刀,统统掉在地上的雪泥里,眼睛鼻子嘴里冒的都是血丝,人起都起不来了。
旁边大姨眼见形势不对,裤子拉链也没拉,钻小巷子里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和孙福生都看傻眼了,空手夺白刃?这是哪里的武林高手?
有十秒钟没有?
三个人全废!
回过神正要感谢,就发现这人胸口上还冒着热气,粘不拉几的。还沾着泡发的萝卜干葱花,几根弯弯曲曲的泡面。
这不是刚才我俩踢翻他泡面的人吗。怎么会救我们?
正打算感谢,身后一大群人顺着车站侧门寻找过来。嘿嘿,都是刚才我俩在花坛上飞奔惹怒的人。
他们挽着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向我们走来。
“艹!就是他们俩!”
“麻辣隔壁的俩小崽子,刚才就你俩推我是吧!”
“今天不给个说法,俄锤死你呀!”
······
眼看这十来号人都进了巷子,我心里是无奈至极。这下火车还没一会儿呢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心想泡面哥能不能一个人打这么多。
转身回头一看,哪有什么泡面哥?趟地上吕杨还有俩杀马特小弟,还有大姨也早跑没影了。
要不是地上的钱包和墙缝上插着刀,我都以为是幻觉。
鞠躬不停,道歉不止,连说对不起。
周围看热闹的也跟了不少人,眼看人越聚越多。
他妈的不会又得挨揍吧!嘿,这叫啥事儿!
站里的帽子叔叔拿着警棍,拨开人群眼瞅着就往这边来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叔叔来了就不会挨打了。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叔叔干啥。”
“就是把我行李都踩脏了,抓他们进监狱,枪毙,必须枪毙!”
帽子叔叔听着脸色一黑,过来说:“身份证。”
我从地上捡起钱包拿身份证递给他。
他拿着一看:“弈顺之,这个姓挺少啊。本地还有这个姓?”
我讪笑道:“洪洞大槐树,啥姓都有。不奇怪。您看这个事怎么解决?”
他拿对讲机给所里报了我和孙福生的身份证号,两三分钟后对方确认没有案底后又还给了我俩。
“你们是听我商量调解,还是跟我回所里?”
我和孙福生对视一眼,肯定不想回派出所耽误时间啊。把口袋里大半包小熊猫悄悄塞进他手里,急忙说道:“我们听您的!”
帽子叔叔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说:“你们呢?”
那些人都是咋咋呼呼,一看帽子叔叔管事儿也就不敢接话了。蔫吧着说道:“听同志的,同志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叔叔对着我俩说道:“赔钱让人家洗衣服吧。一人二十。”
我赶忙把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一共二百六。去旁边小卖部换成零钱给他们发了后才离开车站。
孙福生看见人散开,狐疑的对我说:“顺子,刚才被偷钱包,勒索。咱怎么不报警啊。还有那什么玉,猪玉握,一万块钱呢!”
我说:“算了算了,破财消灾。坐了一天火车了,赶紧回吧。”
孙福生蔫了吧唧老大不情愿的被我拽回车里,叨叨了一路钱没了。
我心里烦闷,也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