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游说与反游说，时常在县衙后堂展开。
赵昺不是最早的那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那个。
但他是唯一一个被张山风扣下的。
之所以没有直接烹杀了，完全是给那个还没出生的武器天才面子。
说不得，将来大明的火器改良，就要靠那位了。
现在，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与此同时，僵持日久，大战终于爆发。
经过半月有余，乱军的粮草，军械都已经准备完毕，底气十分充足。
因为：大明也是有火器的！
……
应州，城下
乱军展示了大明火器的多、乱、杂等特点。
首先，上台表演的，是与张山风缴获的差不多类型的山炮。
一系列大明卫所的火炮，在张山风眼里，大多都是垃圾。
甚至，有些落后到洪武帝时期的碗口炮，三眼炮等等。
这些火炮，普遍射程并不远，也就与新型火铳差不多。
不过，威力就不敢恭维了。
大明有数的几种超远射程的火炮，要么在神机营手上，要么是在边城，嵌入城墙上，根本无法运达。
所以，城下的这些火炮，比之火铳，威力要厉害得多，动不动就能将城墙轰出一个坑。
但是，比之二营长的意大利炮，一炮轰碎城楼，还是差远了。
见识过后世的榴弹炮，一炮炸平一个足球场。
这些跟玩具差不多！
张山风站在城楼上，表示丝毫不慌。
这玩意，也就听了个响。
真的靠这东西杀人，除非数量密集到一个档次。
显然，除了神机营，大明还没有哪个卫所，有那个数量级的火炮。
哪怕大同总兵，调集了半个多月也不行！
不过，虽然对方的火炮，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有些拉跨。
但是，伤害还是有的。
瓮城的城墙上，还是有些天成卫的士兵，被火炮砸中，当场领了盒饭。
现实有时候很戏剧，你打不中，对面会送！
被火炮轰击，哪怕站在原地，被砸中的概率都不是很大。
偏偏有些慌乱的士兵，慌不择路，还扎堆了。
于是，他们被抽奖抽中的火炮，一炮就干掉一窝。
相比较之下，骷髅师就鸡贼多了。
后现代的军事化训练，对于对方火炮的防御，仪仗女墙作为掩体，分散站位等等一些列的措施，让骷髅师到现在都没什么伤亡。
还是那句话，火炮，只是掩护主力进攻，提供一个冲锋的环境而已。
至少现在大明的火炮，不具备那种区域性秒杀的能力。
……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伤亡二十五！
除了几十个又蠢，运气又不好的天成卫，火炮更多的是让守城方无法抬头，让乱军主力逼近护城河。
接下来，熟悉的越过护城河，攀上羊马墙。
有了之前护城河的经验，乱军很熟练的枪兵开路，盾牌手保护，同时有人开设木桥，一路冲锋到城墙下方。
与此同时，大明的第二板斧亮了出来。
老式火铳！
那些被张山风看不起的，各种如同烧火棍一半的火铳，如三眼铳，四眼铳，打一发，需要几十息填充弹药！
然而，就算如此垃圾的存在，当数量叠起来了，也是有着相当恐怖的杀伤力。
毕竟对面十几万大军，人数摆在那里。
各个卫所的火铳手，被巡抚刘瓛调集，组织起一支临时的火铳队，想试图从人数上的优势，弥补质量上的不足。
不得不说，刘瓛能被幕后之人推上来领导乱军，还是有点实力的。
至少，这招数量弥补质量，初现成效。
上万火铳手一起射击，虽然是老式火铳，还是有些威力的。
骷髅师曾经一度被压制，天成卫更是吃尽苦头。
然而，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位这个时代，火器领域堪称大神的存在！
张山风站在城楼，此地距离乱军很远，隔着一个瓮城，乱军不可能打这么远。
只见他不着痕迹的拿出单筒望远镜，对着亲卫吩咐道：“旗兵，出列！”
一个亲卫出列，他的手上，拿着两面小巧的旗帜。
然后，随着张山风喊出的一系列的命令，这名旗兵有规律的挥动手上两面令旗。
外围城墙上，骷髅师的百户和总旗，看着远处的令旗，非常迅速的做出反应。
当张山风喊出“射击”，令旗挥舞，骷髅师出奇的一致，纷纷冒头瞄准，然后射击。
而张山风喊出“隐蔽”，令旗再次挥舞，骷髅师几乎同步回撤，龟缩于女墙之后，开始填充弹药。
这一顿操作下来，看的对面乱军是目瞪口呆。
骷髅师的令行禁止，以及近乎预判一般的，在射击与隐蔽之间切换，不仅将对面的火铳手打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
甚至，骷髅师开战之后，其伤亡可以忽略不计！
……
另一个战场，是高射速的战场。
大明不是没有高射速的武器！
除了人力拉弓射箭，大明还有神机箭，火战车等等一系列的火器。
当然，与其说是火器，不如说是火箭。
其玩法都是火器引燃，推动火箭或者弹丸发射。
由于，战车上可以密集排布诸多火箭。
所以，可以做到短时间内，快速射击。
不过，这玩意儿，与传统火铳一样，也是个一次性的！
填充一次的时间，都够吃一顿饭了，足够让快炮将射手打成筛子了！
显然，这一个战场，原本就有四门快炮，又有林唐儿支援的五门。
哪怕数量差了对面一个零，依旧能将对方压制得不敢继续对拼。
快炮的射速，以及子弹的穿甲能力，根本不是弓箭所能比拟的。
哪怕是火箭，也不行！
“报……南……南门，守不住了，洪佥事让末将前来寻求支援。
我部在南门，遭遇乱军疯狂攻城，要顶不住了。
乱军疯了一样的往上冲，而且木盾抵挡了大部分的箭雨，被他们摸到了城墙下方。
神机箭，火战车，更是射伤了我部很多人。
我部人手不够，请求张公派人支援！”
洪汉的亲卫一脸血污，气喘吁吁的向张山风求援。
刘瓛并不蠢，之所以摆下阵势，要与张山风玩这一出，自然是因为：他在寻找对方防守的弱点。
张山风手上的兵力有限，骷髅师的火器，虽然无敌，但是有其局限性！
快炮移动缓慢，不可能快速支援战场。
火铳手数量不足，一千人出头而已。
虽然，你很强，你能防住正面的猛攻。
然而，其他地方，哪怕仅仅是佯攻，天成卫也吃不消！
天成卫虽然是边军精锐，但其人数也是非常有限的。
仅仅两千多人，在密集的火器打击之后，一旦让对面靠近城墙，根本不够看的！
但是！
如果说天成卫才这么小半天时间，就顶不住了，张山风是不信的。
他明白：洪汉是想要火铳！
林唐儿送了一批火铳，五百多支！
虽然用于弥补被金吾卫损坏的火铳，依旧还有四百多支。
那些，现在还躺在张山风的帅帐！
洪汉自然是知道这个信息的，之前没有理由索要，张山风也不可能给。
而今，敌方攻城了，你丫的还不给吗？
张山风更加明白：洪汉此举，有自己的私心，但也有保全天成卫有生战力的成分。
毕竟，天成卫作为守城的主力之一，还真的不宜让他们损失太大。
那么问题来了：给，还是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