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岄：“大概我一千一百岁左右……”
【宗门风气突然变了，镜尘开始异军突起，修为直追他们二人而来。
其实那个时候宗门天才也不少，但全部加起来，也就他，镜默，镜尘三人最厉害。
单从阵法来讲，镜默本是最强的，这也是镜七系最厉害的遗传。
镜默还拜了自己父亲郭霖为师，父亲几乎一身绝学倾囊相授。
也数次坦言，宗门教过这么多徒弟，镜默最深得他心。
可镜尘突然就像是被意外开了天眼，修为越来越强，数次阵法比试，竟然还能险赢镜默一招半式。
郭清岄闭关次数太多，因为讨厌看到父亲，加上他需要定时回风虚修行，他对这段比试经过几乎不曾见过。
但偶尔一次遇到镜默时。
镜默气场已然改变，那时刚过千岁的他，似乎多了一些愁容。
深邃的眉眼更是他不曾见过的深沉。
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情况，只是猜不透缘由。
“你在让镜尘？”
无涯谷的风徐徐而吹，镜默站在山顶，一袭青蓝色的衣袍很沉稳。
镜默没有反驳，只是许久后说了一句他当时不太能听得懂的话：“山海，如果宿命有件事，逼得你不得不做，但做此事，就要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你会做吗？或者说，你会支持他做吗？”
郭清岄不太能体会爱这个字眼，那时的他，依然没有从心魔中走出来，每年一次的月魔侵蚀，都能要了他几乎半条命。
可他有爱的人吗？有吧。
有些人，恨到极致也是爱。
他冷嘲一笑：“我巴不得他死！”
镜默此刻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是镜默从未跟任何人坦言过。
即便那个人是镜默的师父。
镜默看着郭清岄，不太认同道：“我不太懂郭宗主与我父亲在筹谋什么，但我总觉的他们也是为了苍生大义，当年之事他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就要为了宗门，眼看着我娘被凌辱！我差点死掉吗！若不是他！我跟我娘何苦遭此劫难！”
郭清岄暴怒，凶恶的眼神恨不得将郭霖生吞活剥！
镜默哑口。
当年之事，镜默也侧方问自己父亲郭祁打听过。
据说是，因为郭霖阵法太绝，惹怒了天下阵道大能陈蹈。
陈蹈上门挑衅，郭霖半点不退让，杀的陈蹈片甲不留！
郭霖因此名扬天下！
可陈蹈是一个心眼极其腹黑之人，手段又阴险残暴，所经营的合欢宗更是世间龌龊之宗门。
见拿郭霖没办法，郭霖道侣桑田仙子又极其美艳，修为那个时候也不过才刚破元婴。
就在一个机会下，陈蹈设计将桑田仙子与不过七岁的郭清岄一起俘虏。
整整三天三夜，郭清岄想尽了一切办法求救郭霖。
镜云台就那么点事，云梦荒也就这么点大。
而且镜云台已是天下第一大宗，郭霖身为阵宗宗主，即便自己不能来，振臂高呼，自有天下能人异士无数前来支援。
可救援都没有出现。
郭清岄活生生见证了自己母亲被数人凌辱画面！
陈蹈极其放肆，为了羞辱他们，数次都让郭清岄在场观看！闭眼也要用法术撑开！
那是一场谁都无法忍受的极致人性折磨！
整整三天！
桑田仙子回来后，带着郭清岄就叛离了宗门。
桑田自封修为，割发断义。
郭清岄留下了一句轰动整个宗门的话。
郭清岄说：“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父子，而是仇人！天若杀我，我以血偿天，你若离世，我不拜棺椁！此一拜，你我父子恩断义绝！从此不认祖，不认父。这辈子你给我的，我全还你！”
清血脉，断灵根。
不过七岁的郭清岄铁骨铮铮将自己近乎半条命全部留在镜云台。
从此跟母亲彻底消失。
直到百余年后，宗门来了个卿山海！天赋异禀，对谁都客气，唯独见不惯郭霖，处处针对郭霖！
郭霖来的场合，卿山海绝对不去！郭霖要做的事情，卿山海绝对要唱反调。
除了郭霖，卿山海对于宗门其他之事一概不过问，只是闷着头将自己关在丹房内炼丹。
直到又千年后，整个合欢宗被一青袍年轻修士，屠戮了整整满门。
一千多条人命，一个宗门消失。
碾碎的合欢宗牌匾前，被剑锋狠狠刻下一个“郭”字。
天下再次轰动！
郭霖知道，当夜吐血，很快就隐匿，再也没人知道去哪。
唯独镜默看到了一身浴血，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卿山海……
当时，镜默看着郭清岄，有些哑口，又有些失落。
“也许……的确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郭清岄冷笑：“无妨，让他跟他的难言之隐过，我也不想知道他有什么难言，我当没他这个人就是！”
郭清岄给镜黎她们讲时，一样隐去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内容，甚至换了主人公。
只突出了镜默的状态。
“我当时没听懂镜默口气，想来，他那些话若有所指。”
镜磊，镜炎积极思索：“卿老的意思是，我家爷爷一千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退出宗门？”
镜黎却盯着郭清岄讲述时，个别逻辑的不连贯，以及他微微低垂，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的眸子，若有所思。
郭清岄颔首：“他当时的状态很奇怪，只是我太容易闭关，自己情绪也不好，对他关心的就很少。”
镜磊摩挲下巴：“什么样的苍生大义，必须得靠退出宗门才能做？”
郭清岄敛了敛眸子：“我并不清楚，但有一点肯定，他……应该与他的父亲，还有阵宗郭宗主是在共谋一件事。”
镜炎看了眼结界，气闷：“哎，可惜爷爷让我们憋够时间才允许我们出去！不然以我兄弟能力，定然能打听到更多事情。”
郭清岄不好奇其他，只是追问：“你们的父亲他们呢？”
镜炎耸了下肩膀：“大伯殁了，二伯闭关，我爹沉睡。”
说到一半，镜炎像是感觉出什么：“卿老的意思是……”
郭清岄摇头：“你们镜七系凋零的太快了，不光是灵根，资质，还有各种机缘，命道。”
镜磊似乎猜测出来，错愕看着郭清岄。
“难道是……”
郭清岄颔首：“你家祖宗从镜祁前辈开始，就在主动断气运。如果我猜的没错，天下有种术法叫——气运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