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电话,窗外是和煦的阳光,初春已经开始了,林晚晴的声音犹如清风一般柔和的在耳边叙说了起来,但我心底始终徘徊不去一种纠结的心理……
直到林晚晴花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说完,我才不由得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的思路是打算建疗养院?但疗养院现在国内很多啊,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吧?”
“国内现在的疗养院都完全跟不上发达国家的水平,而且随着健康的越来越趋于重视,我们认为未来人们对于健康以及养老的观念会趋向于一个享受服务的阶段,所以我们翰墨医药的疗养院会完美的将疗与养的观念分开,再综合两者将定位更加清晰化!”
“这个思路不像是你能够突然想到的,是谁给你的建议吗?”
“还记得覆星集团吗?”林晚晴叹道,“我也想不到覆星集团的总裁会忽然联系我提出了这个领域的共建……”
“那就更奇怪了,以覆星集团自己几乎是医疗企业龙头的地位,既然有着这样的思路和发展观念,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的找我们翰墨医药合作呢?”
“你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我确实这么问了!”林晚晴回答道。
“哦?”我不由得疑惑道,“他怎么回答的?”
“覆星的沈总说,覆星集团这几天的战略思路铺开太大,而疗养院是最近的一期新思路,之所以想到跟翰墨医药合作是趋于两个考虑,一是翰墨医药现在成功的组建了集团,发展战略重心更为清晰,二则是覆星集团投入研发的资金始终很大,另外的资金投入在了金融相关的领域,因此国内相对来说,有些资源他们希望能够找到合作伙伴共同分摊……”
“我明白了,覆星集团是缺钱?还想找个替死鬼分摊风险对吧?”我摇了摇头叹道,“晚晴,你比我更清楚,之前的合作里面,我们跟覆星有过不愉快的记忆!”
“商场是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的,这次沈总主动联系我,他说看重的是青莲集团的未来,而疗养院的设想其实还有个好处,能够暗合政策,这与我们目前发展的理念是相同的,比如我们在杭城城北制药产业园的推进,覆星就很赞赏……”
“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疗养院的思路太大了,我们没有这么多的资金支撑,今年的年终会你也参与也看到了,去年的资金全部分配下去了,没有再多的资金铺开摊子了!”
“这点我也说过了,但我也仔细的考虑过一件事,翰墨医药现在已经初步的稳固了企业的盈利核心,以现在的业绩和财报,我们可以寻求融资发展疗养院计划,如果将融资的想法透出去,我们能够在资金上得到很大程度的压力减轻!”
我揉着眉心,显得十分为难的问道:“晚晴,你这次是认真的对吗?”
林晚晴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然后迟疑着问道:“你不同意吗?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回绝沈总的好意吧。”
“我说过翰墨医药由你全权负责的。”我叹息道,“可能是我对于商业不够了解吧,如果是以我跟人打交道的常理来说,别人欺负过我,我是不会再相信这个人的,更何况这个人想从我的口袋里拿钱去实现一个画饼似得计划!”
“这不是画饼,我其实先跟李刚商量过的!”林晚晴作着最后的努力解释道,“你想过没有,现在我们国内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住是一个问题,城市的压力很大,而很多人拼尽全力在城市买房,未必自己真的想着一辈子就住在城市,所以养老的问题,在未来就变成了一个不定量的因素,疗养院的方向,也许可以提供一种新上医疗商业方向……”
“我懂你的意思,现在的人有钱了,养老看不上养老院的条件,想要天天住宾馆一样的找个地方安心养老,有病可以随时医疗,是这个意思吧?”
“对,这就是疗与养一体的思路,国内现在其实存在了这样的例子,但却不多,都是给大富大贵的人专门提供的,而我们的定位可以倾向于将疗养院建设为一种社区式的存在,为未来疗养提供一个大众的方向!”
“如果这条路确实可行的话,也许翰墨医药在五年内没办法得到很快的利益回报,但是10年后呢,20年后呢?也许会不一样!”
“……”
听着林晚晴滔滔不绝的理论,我显得更加疲惫了,也许是我的思路跟不上了她的发展思维和视野,听到最后我只能叹气道:“好吧,既然你真的愿意相信他的话,那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
“绝对控股!”我皱眉说道,“覆星集团提出的合作,不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无法绝对控股的话,那我们也可以放弃这样的合作,自己等到有了资金以后再单独的发展这个计划!”
“这个……”
“如果没有可能,那就回绝吧!”我皱眉道,“我不喜欢事情不在我的掌控之下发生,商业我确实不如你们精通,但人性是共通的,现在大家都没有赚钱,所以发展和设想都很好,一旦将来开始执行了,不管是赚钱了还是不赚钱,都会有利益冲突,而冲突要在绝对的掌控下化解,就必须绝对控股!”
“覆星集团不太容易让步,但我尝试着努力吧!”林晚晴显得有些无奈的问我,“杨砚,你是不是有点生气了?我觉得你的语气不太开心!”
“你别想太多,可能因为我最近一直在奔波觉得比较累吧,商业上的事情我确实会有各种怀疑,但我说的话始终管用,翰墨医药你才是总裁,你有最终决策权……”我笑着安慰道,“知道你问我的意思是想着我,但有时候如果你自己执意认为对的事情,你也可以不听我的!”
林晚晴顿时没好气的嗔道:“说什么呢?你这话可让我有点生气了啊,生意再重要,当然也不如你的想法重要!”
我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最近你的身体还好吗?”
其实我这句话真正想要问的是,前几天刚回国我跟林晚晴有过彻底的缠绵,因为蛊虫被拔掉,所以我们都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这也就意味着林晚晴是有可能怀孕,虽然知道不太可能这么快会察觉得到,但我还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挺好的啊,你呢?”林晚晴没有察觉出我的用意,转而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不要受伤也不要太疲于奔命了。
没聊太久就结束了通话。
我随手把手机扔在座椅里,然后靠着车窗发出了微微的叹息声。
邱雨晴忽然叹道:“很累吧?”
我闭着眼睛:“什么?”
“我的意思是,要应对这么多的人和事,尤其是你的女人有点多,像你这个年纪却要承受如此多的事情和压力,不觉得很累吗?”邱雨晴好奇的问道。
“男人天生就是要受累的,即便是在享受的时候,男人也是更累的那一个,所以从繁衍和遗传的角度来说,男人天生注定要累……”我揶揄道,“我更累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呢?”
“歪理!”邱雨晴蹙着眉,没好气的嗤之以鼻,“我在安全科呆了很多年,不论是内部遇到的人还是外出执行任务接触过的人,其中也有些人是地位很高、很强的人,但是却从未见过活成你这样的,二十多岁的少年跟40多岁的大叔似得活法,累还只是一个简单的描述词而已。”
“你想要说的是什么?”我靠坐在车椅里苦笑道,“我从小山村里走出来,不拼命就没办法打破自己的命运,活得更累,却得到了相应的回报,累与不累,得看我心中认为值或者不值,如果觉得值,累不算什么,即便是押上我自己的命去拼,这也没什么!”
邱雨晴默默的叹息道:“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你扛不住这些压力了,该怎么办呢?这世上的事是无常的,但人力终究有时尽啊,你可曾想过……学军未必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死啊。”
我睁开眼盯着邱雨晴的侧脸,不由得皱起眉头苦笑道:“你这是在说我也许会有那样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