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大街,街头的老槐树歪歪斜斜,像个驼背的老头,见证着小镇的岁岁年年。
吴大聪明此刻正火急火燎地往翠花家赶。
他跑得那叫一个狼狈,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
一缕缕的,像一条条黑色的小蛇。
衣服也扯得皱巴巴的,原本还算整齐的衣角,这会儿都快耷拉到膝盖了。
每跑一步,他心里就念叨一句:
“翠花可千万别出事。”
为啥这么着急呢?
原来,他和翠花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就隔了一条街。
小时候,他们总在老槐树下玩耍,
吴大聪明没少给翠花偷摘邻居家的果子。
从那时候起,吴大聪明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娶翠花当老婆。
刚刚拿到一大笔钱,满心欢喜地回来,就盼着能和翠花过上好日子。
可刚刚在路上,他听到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张有财那老财主带着媒婆去了翠花家。
这张有财,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恶霸。
他身形肥胖,像座小山,平时走路都呼哧带喘。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特别喜欢打老婆。
他的前几任老婆,没一个有好下场。
听说有个老婆被他打得受不了,半夜跳了井。
吴大聪明一想到翠花可能要落入这恶霸手里,
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脚下步子更快了。
这边,翠花家的小院里,一场让人糟心的买卖正开场。
张有财像座小山似的坐在院子中间那把太师椅上,
椅子在他的重压下,发出 “嘎吱嘎吱” 的抗议声。
他穿着一件黑得发亮的绸缎长袍,
那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可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油腻劲儿。
脖子上的金项链粗得跟狗链子似的,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一张圆脸,肉多得都快把眼睛挤没了,就剩下两条细缝,
嘴角还挂着那副让人讨厌的笑,脸上的大黑痣跟着一颠一颠的,看着就膈应人。
媒婆站在一旁,活脱脱像根干瘦的麻杆。
她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小袄,手里还摇着一把破扇子,扇起来还 “吱呀吱呀” 响。
“翠花她娘,”
媒婆扯着嗓子喊,脸上堆满了假笑,那笑容就像贴上去的一样,
“你瞅瞅张财主这条件,那可是富得流油。
你家翠花要是嫁过去,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绫罗绸缎随便穿,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啊!”
翠花她娘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衣角还打着个补丁。
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她看了看张有财,又看了看媒婆,冷冷地说:
“不行。”
张有财一听,脸上的肥肉抖了好几下,像波浪一样。
媒婆更是急得跳脚,连忙追问:
“这咋就不行呢?不是说好的谁能出 50 两就行吗?
张财主可是诚意满满啊!”
之前翠花她娘并不知道媒婆说的人是张财主。
张有财他一喝醉就撒酒疯,对老婆非打即骂,
就因为这事儿,这几年张有财想续弦,
根本没人愿意把自家闺女往这火坑里推。
也没几个媒婆愿意接这烫手山芋,
可张有财给的银子实在太多,才把这个媒婆给吸引来了。
翠花她娘拒绝,可不是心疼女儿,而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我女儿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给人续弦呢?
除非……”
只见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故意拖长了音
“除非啥呀?你痛快点儿说!”
媒婆不耐烦地催促道,手里的扇子扇得更快了,带起一阵灰尘。
“除非…… 得加钱,
再加 10 两银子!”
翠花她娘斩钉截铁地说,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决,仿佛在谈一笔大生意。
媒婆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
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你这人咋能这样呢?说好了 50 两,咋突然坐地起价?”
翠花她娘双手抱在胸前,理直气壮地说:
“你之前又没说介绍的是张财主!
就他这名声,这钱能一样吗?
翠花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可不能亏着她。”
媒婆气得不行,在心里暗骂:
“你这明摆着就是卖女儿,还说得这么好听,
真爱女儿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又当又立!”
不过,毕竟是自己介绍的人,她也不敢当着张有财的面把话说得太绝。
“翠花她娘,你还真把你家翠花当金枝玉叶啦?
60 两银子,你可真敢开口!”
媒婆冷笑着嘲讽道,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麻花。
“我家翠花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想娶她的人能从这幸福大街排到城门口!”
翠花她娘下巴一抬,满脸傲娇,
鼻孔都快朝天了,那模样就像她女儿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神气啥呀!”
媒婆撇了撇嘴,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块儿了,
“翠花今年都 22 了,老姑娘了。
错过张财主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看你以后还能卖上啥价钱!”
这话像一把刀,直直戳中翠花她娘的痛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没错,翠花确实长得漂亮,
前两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可都被她的狮子大开口给吓跑了。
她一直坚持要 50 两彩礼,一分都不肯少。
这两年,上门的人越来越少,她心里也着急,
可就是放不下这身段,总觉得自己女儿还能卖个好价钱。
张有财一进门,就被从屋里走出来的翠花吸引住了。
翠花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粗布衣裳,
虽然料子普通,洗得都有些发白了,
但却衬得她亭亭玉立,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她皮肤白皙,像刚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灵动与纯真,仿佛藏着一汪清泉。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嘴,
微微嘟着,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宛如黑色的绸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