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似乎也察觉到了白狼的特殊性，它在高空盘旋，发出警告的鸣叫，但不敢轻易靠近。
“它想要什么？”林晓低声问身旁的卓雅。
女祭司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它想要你。白狼是山神的使者，它认出了你身上的印记。”
“什么印记？我身上没有什么印记。”
卓雅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提高音量，用部落语言向猎人们下达命令。
十几支箭同时射向白狼，但令人震惊的是，白狼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全部躲过，然后发出一声长嚎。
听到这声嚎叫，狼群立刻停止了攻击，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白狼最后看了林晓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其他狼紧随其后，只留下几具同伴的尸体。
广场上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的呻吟。战斗就这样突然结束了，如同它突然开始一样。
海东青飞回林晓的手臂，羽毛上沾了几滴狼血，但看起来没有受伤。
林晓机械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大脑仍在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
卓雅走到他身边，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今晚只是个开始，山神之子。白狼会再来的，它已经等了很久……等你。”
林晓想问清楚她话中的含义，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两天来的紧张行军、猎豹的激战、熬鹰的精神消耗，再加上刚才的狼群袭击，即使是他这样强健的体魄也到了极限。
雪儿及时扶住了摇晃的他：“晓哥，你需要休息。”
卓雅点点头：“带他去我的帐篷。其他人清理战场，照顾伤员。天亮前狼群不会回来了。”
当林晓被搀扶着走向白色大帐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夜空。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群星隐匿，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力量。
海东青在他手臂上轻轻啄了一下，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林晓抚摸着它的头，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与这只猛禽之间似乎真的存在某种超越常理的联系，就像卓雅说的那样，灵魂认识灵魂。
帐篷内，卓雅点燃了一种特殊的熏香，淡淡的草药味很快让林晓放松下来。
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女祭司低沉的声音：
“睡吧，山神之子。明天我会告诉你关于你的命运，以及为什么白狼会来找你……”
林晓的梦境支离破碎。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白桦林中，月光将树干照得如同森森白骨。
远处传来狼嚎，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呼唤他。
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柔软，每一步都陷进潮湿的腐殖土中。
有什么东西在跟踪他——他能感觉到那灼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却不敢回头。
“你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晓猛的转身，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是那头白狼，但它此刻大得不可思议，像匹小马驹般高大。更诡异的是，它的嘴巴没有动，声音却直接在他脑海中回荡。
“你是谁？”林晓听见自己问道，声音在梦境中显得异常遥远。
白狼缓缓走近，林晓这才发现它的毛发并非纯白，而是带着银灰色的纹路，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
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眼神——太像人类了，充满智慧和某种古老的悲伤。
“我是守望者，是山与林之间的信使。”白狼绕着他转圈，脚步轻盈得没有声音，“森林在流血，山神在愤怒。而你，被选中者，必须阻止这一切。”
林晓想追问，但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白狼的身影分裂成无数光点，重组成了另一幅画面——大片被砍伐的林地，树桩像墓碑般排列到地平线；
惊慌失措的动物四处逃窜；远处，开垦队的红旗在推土机上方猎猎作响...
“不……”林晓在梦中呻吟。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醒来，山神之子。你在梦魇中徘徊太久了。”
林晓猛然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卓雅的脸近在咫尺，她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一条细线。
海东青站在床头木架上，警觉地盯着帐篷入口。
“那不是普通的梦，对吗？”卓雅递给他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茶。
林晓双手接过，草药苦涩的味道让他彻底清醒。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兽皮的矮床上，帐篷内摆满了各种古怪的器物——风干的草药、彩绘的兽骨、用羽毛和珠子串成的挂饰。
角落里，一个形似狼头的石像正对着他“微笑”。
“白狼给你看了什么？”卓雅在他身边坐下，白色长袍拖在地上。
林晓迟疑片刻，将梦中所见和盘托出。说到被砍伐的林地时，卓雅的手指攥紧了袍角，指节发白。
“果然如此。”她喃喃道，“山神通过白狼向你展示真相。森林正在死去，而你的开垦队是凶手之一。”
林晓放下茶碗，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咽了回去。他想说开垦荒地是为了种粮食养活人，但梦中那些流离失所的动物景象挥之不去。
“为什么是我？”他最终问道，“我只是个普通猎人。”
卓雅突然伸手解开他衣领，力道大得扯掉了一颗扣子。林晓刚要抗议，就见她指向自己右肩后方。
“因为这个。”
卓雅取来一面铜镜，调整角度让林晓能看到自己的后背。在肩胛骨下方，有一个他从未注意过的胎记——轮廓分明是一只奔跑的狼，只有拇指大小，但栩栩如生。
“山神印记，”卓雅的声音充满敬畏，“每个世纪只会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上一个拥有这个印记的人，是三百年前统一东北各部落的大萨满。”
林晓触摸那个胎记，皮肤并无异常感觉，但当他手指划过时，海东青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像是回应某种无形的信号。
“这不可能……”林晓喃喃道，却想起曾经梦里一位老者终前说的奇怪话语——“你注定要走一条与我们不同的路。”
卓雅站起身：“跟我来。”
她领着林晓来到帐篷后方的一个隐蔽隔间，掀开厚重的毛毡帘子。
里面的空间不大，四壁绘满彩色壁画，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摆放着各种祭祀用品。
“看那里。”卓雅指向右侧墙壁。
林晓倒吸一口凉气。壁画上赫然画着一个年轻男子，肩上站着一只白色猎鹰，背后是同样的狼形印记。
男子周围环绕着各种动物——狼、豹、鹿，甚至还有一头巨大的东北虎。
更令人震惊的是，男子的面容与林晓有七分相似。
“这是……”
“三百年前的预言。”卓雅轻触壁画，“当森林哭泣，动物流血之时，持鹰的外来者将带着山神印记归来，在人与自然的战争中架起桥梁。”
林晓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海东青飞到他肩上，用喙轻轻梳理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他。
“那只白狼……”卓雅继续说，“不是普通野兽。它是山神的化身之一，已经守护这片土地超过百年。它选中你作为代言人。”
队长，队长你快醒醒！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张晓缓缓地睁开眼睛。
看着身边的特战队的队员，一副焦急的模样。轻声说道：“我……我这是在哪？”
“医生……医生，我们队长醒了！”其中一个队员高兴地喊道。
“这……这不可能，患者脑干已经被击碎，怎么可能会没事？”
随着着特战队员和医生护士的惊讶声。
张晓摸了摸自己的头部，难道……
这就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