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李氏可能不行了。”亥时,白薇突然走进房间,面色凝重地说道。
温婉心头一紧,连忙从榻上站起来,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白薇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看守李氏的人发现,她的状况很不好,气息微弱,找了府医,府医说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温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沉默片刻,然后吩咐道:“去找乌希哈和海兰过来,什么都不要说。”
白薇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胤禛起身穿好衣服,看着温婉,轻声说道:“爷带她们两个过去就好,你身体不好,不要出去了。”
温婉皱起眉头,似乎有些顾忌,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那爷你们一路小心。”
胤禛拍了拍温婉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有爷在。”
说完,他带着苏培盛快步走出房间,前往乌希哈和海兰的住处。
温婉站在窗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绪复杂。她知道李氏的病情一直很严重,原以为还有半年时间,结果这么快到了生死关头。
过了一会儿,白薇带着乌希哈和海兰回来了。胤禛简单地向她们说明了李氏的情况。
“什么?额娘不行了?”乌希哈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李氏已经病重卧床了一年,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海兰与李氏接触不多,李氏嫌弃她是个女儿,对她并不亲热。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她也不禁感到一阵难过。
“走吧。”胤禛看着两个女儿上了马车,然后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心中却思绪万千。
终于,他们到达了雍亲王府。胤禛三人顾不得休息,径直走向“静思院”。
进入“静思院”,胤禛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李氏。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然而,当李氏看到乌希哈越过胤禛冲向她时,她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宽慰。
她的一生都在争斗,她争宠、争生子,可结果却样样不如温婉。然而,在这临死的时刻,还有人挂念着她,这对她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幸事吧。
“乌希……哈,……海兰。”李氏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哭泣的大女儿,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红了眼眶的小女儿,心中充满了不舍。
“额娘。”海兰上前握住了李氏的另一只手,轻声叫了一声。这一声“额娘”,让李氏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爷,孩子们……拜托您了。”李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胤禛说道。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能在死前再见一眼孩子们,她已经满足了。可是,她的心中却仍然充满了不甘。
“温婉,我还是输给了你,不甘啊!”李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
“额娘。额娘。”乌希哈哭得几乎昏厥过去,死死抓着李氏的手不愿松开。海兰也是泣不成声,泪水不断地滚落。
胤禛神色凝重,他伸手轻轻合上李氏的双眼,转身对苏培盛道:“去安排后事,要办得体面。”苏培盛领命而去。
乌希哈哽咽着说道:“额娘一生要强,却落得如此下场。”海兰也抽泣着点头。胤禛看着两个女儿,轻声安慰道:“你们额娘去了,往后还有爷在,你们莫要太过伤心。”
这时,乌希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额娘走得如此突然,会不会另有隐情?”海兰也抬起泪眼,看向胤禛。胤禛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此事爷会查明。你们先回房歇息,莫要再伤了身子。”
乌希哈和海兰虽心有疑虑,但还是听从了胤禛的话。胤禛则留在“静思院”,开始暗中调查李氏的死因。
“死因没有问题?”胤禛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回禀的府医,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
府医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的,李格格的身体从去年开始就得了风寒,一直未能痊愈。再加上她心情郁结,时常大悲大喜,这使得病情愈发严重。这一年来,虽然一直在用药滋补,但可惜效果甚微。”
胤禛眉头微皱,追问道:“李氏的滋补药是福晋安排的?”
府医连忙点头,解释道:“有一部分是福晋安排的,走的是公账。还有一部分是二格格那边拿出来的。”毕竟乌希哈是李氏的亲生女儿,拿些滋补药给母亲也是人之常情。
胤禛微微颔首,表示了解。他沉默片刻,挥手让府医退下。
待府医离开后,苏培盛见胤禛忙完,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水,轻声说道:“爷,您喝茶。”
胤禛接过茶水,轻抿一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对苏培盛问道:“当年福晋生子那日,李氏说的话可曾封口?”
苏培盛心中一紧,连忙回答道:“已经封口了,当时在场的人都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绝对不会透露半句。”他心里暗自嘀咕,诅咒主母和阿哥那可是死罪,谁会那么傻去外传呢?
“不是她.....那就好。”胤禛松了一口气。
“嬷嬷,这里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啊!你看看,都死人了……”伊尔根觉罗氏满脸惊恐地嘟囔着,自从昨晚李氏突然离世后,她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到了一般。
“我的好格格,您先别着急,这时候可千万不能乱说啊。”嬷嬷连忙安慰道,“咱们可以等过些时候再跟爷商量换个地方住,但绝对不是现在。”
毕竟现在李氏刚刚去世,死者为大,这个时候如果再闹出什么事端来,那可就太不合适了。而且李氏还有二格格和六格格呢,万一她们在爷面前说了些什么,恐怕伊尔根觉罗氏真的就别想再踏出这个院子一步了。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啊,嬷嬷!都已经五年了,我可不想像李氏那样死在这里啊!”伊尔根觉罗氏越说越激动,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流了下来,“我的佛尔果春,我的佛拉娜,我的孩子们……呜呜呜……”
看着伊尔根觉罗氏如此伤心,嬷嬷也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感叹道:“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好生安抚着伊尔根觉罗氏,希望能让她稍微平静一些。
与此同时,在灵堂那边,乌希哈和海兰正跪在堂前,按照规矩尽着孝道。而温婉等人也正在匆匆赶回府中的路上,至于耿氏,由于她还未满三个月身孕,身体较为虚弱,温婉便特意嘱咐她留下,等胎象稳定了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