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有趣,知晓我名,却仍然敢这样直面于我,你究竟是谁呢……”
呼雷脑中的警铃大作,它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它尽快远离脚下这个危险的狐人。
不,说不定这根本不是什么狐人,而是披着狐人皮毛,比它更可怕的怪物。
但它不能在此刻退缩分毫,因为它有种预感,不管是对眼前这个狐人女子攻击还是逃跑……
它都会死!
“显而易见,不是吗?小女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狐人啊。”狐人女子的眼眸亮起,她摇着折扇掩面一笑。
呼雷流出冷汗,它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这个狐人女子的眼睛,在这对明媚的双眼中,它仿佛看见了一颗炽热金黄的耀阳顷刻燃烧,将幽囚狱瞬间化作无尽炼狱。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呵呵,不知是吹了什么风,这小小的幽囚狱竟能引来烬灭神使的垂青。”呼雷临危不乱,仍保持着风度笑问脚下的狐人女子。
狐人女子抖了抖肩,无奈地摇头说道:“真是无趣的家伙,一点也不解风情地揭穿了小女子的遮羞布。”
然后,只见她伸出修长细嫩的手,对着呼雷的脑袋,轻轻一弹。
呼雷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力从脑袋上袭来,它无法抗拒地整个身躯向后飞去。
巨大的身躯再次死死地钉在了剑树之林中,使它发出痛苦的嚎叫。
“呃啊啊啊!”
“一边玩去吧,小女子要找的东西,可并非你啊。”
说罢,狐人女子转过身去,她摇了摇头,不再去看身后那个不再动弹,仿佛在装死的呼雷。
“哎呀哎呀,还有比你更适合的玩具在等待小女子呢,在祂面前,你还不够格呢。”
“步离战首……哈哈,一条死狗罢了。”
她在离开前,嘴上还毫不掩饰地说着对呼雷嘲笑的话。
就好像在她看来,呼雷只不过是无关紧要,随手就能碾死的一条虫子。
“站住,傲慢的烬灭神使!”
一把巨大的猎刀飞来,直直地插在狐人女子前方的地板里,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因为她没想到这条虫子在知道她身份后,竟还敢对她发起挑战。
“你说我是什么!一条死狗!?”
猎刀从地板中飞出,与狐人女子擦肩而过,飞回了缓缓从囚室中走出的呼雷手中。
它挥舞猎刀,直指脚下的狐人女子怒喊道:
“给我记好了!烬灭祸主的神使!”
“站在你面前的是统合步离众多猎群,放牧四万二千六百颗星辰,率领丰饶联军向仙舟联盟掀起两千一百二十三场战争,将联盟逼入险地的步离战首!都蓝子嗣的巢父!”
“就算你是烬灭神使,也绝不能用‘一条死狗’羞辱于我!”
“我呼雷宁愿战死,也要让你记住!什么叫作狼之尊严!嗷——”
说着,呼雷暴喝一声,开启了「月狂」模式,化作血红巨狼。
它猛地挥出沉重的猎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下方的狐人女子挥去。
……
战斗结束后,场地早已一片狼藉。
呼雷仅剩的一颗脑袋无神地看向前方,后方的无头身躯早已被「毁灭」侵蚀得残破不堪。
狐人女子坐在呼雷的脑袋上,手中把玩着那颗血红色的月亮,眼神淡漠无比。
“何必那么拼命呢,躺在地上装死难道不好吗?”
“本以为能留着给仙舟造成一些麻烦,到头来却向着小女子来了,真是可笑的蠢货。”
罢了,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道不怎么可口的前菜,还有一道正餐在等着她呢,那才是值得她感兴趣的东西。
这样想着,狐人女子从呼雷脑袋上站起了身,向着幽囚狱更深处的地带走去。
那些把守关卡的武弁们在她到来后,自动打开了道路,放她前行。
在这些武弁的身上隐有一道绿光流转。
从头顶看去,那些时时刻刻在幽囚狱中巡逻的武弁和判官们,身上也流转着一道绿光。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整个幽囚狱早就处于某人的掌控之中,让人无法发觉。
而位于幽囚狱某处,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判官和冥差们,还有一旁碎裂一地的三光玉净琉璃瓶,已经预示了另一场更加可怕的灾厄,即将逼临罗浮。
罗浮之外的黑暗中,一道清冷无情的声音从虚空中缓缓传来。
“神策将军自以为利用了「棋手」的猜疑,将假瓶子藏于身上,引诱其来偷取……”
“却不曾想过,真瓶子中的幻胧不过是一缕残魂,用以欺骗众人的视线……”
“岁阳这种生物,神奇且有趣,它们可以聚合在一起形成更强大的存在,也可以分化成无数个自己,诱骗他人的耳目。”
“真正的幻胧,不是才刚刚登上罗浮吗。”
那个声音以陈述句作结尾,最后哀叹一声,继续坐镇在幕后执起手中之棋。
棋局的结果,他早已预见了。
……
符玄从病床上醒来,第一眼竟见到了趴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青雀。
等到她头昏脑涨地从床上坐起,想要喝水时,青雀这才从睡梦中朦胧的醒来。
“呜……啊!太卜大人您醒了。”
见符玄想要取桌台上的水杯,青雀立即殷勤地帮她递了过来。
当符玄一口气喝完水后,她长舒一口气,这才看向青雀说道:“青雀,你不在太卜司守书库,怎么有空来看护本座?”
青雀早就料到符玄会这么问了,当即将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太卜大人,你也知道守书库是个可有可无的岗位吧。”
符玄刚想反驳,可话还没脱口就被青雀的话堵了回去。
“太卜司的大家好几天都没见到您了,前天有人特意跑去询问将军大人,这才得知您重伤昏迷不醒,大家都很担心您啊,所以想要派个人去照顾您。”
“可太卜司的工作岗位大多都很重要,不少人都抽不开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推举出我这个守书库的大闲人出来了,没想到吧。”
青雀笑嘻嘻地看着符玄,等待着她的反应。
符玄轻哼了一声,抱手说道:“哼,那还不是因为你经常摸鱼,书库的工作同样重要,每天的事务并不比其它岗位要少……”
她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了不对。
虽然青雀爱摸鱼,但她每次都能一边摸鱼一边不多不少地完成书库内的事务,让她找不到理由责难。
这家伙其实是个隐藏的好苗子,书库的工作离了她恐怕会棘手不少,其他人怎么会……
“你老实交待,那个向将军问我去处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提前完成了在书库的工作然后假借摸鱼来看护本座的?”
符玄觉得自己看穿了真相,忍不住在内心自得。
哼,差一点就被这家伙骗过去了,她不用卜算都能知道。
不过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挺在乎她这个上司嘛,看来平日里对青雀的敦敦教导和鞭策并没有白费。
“不是吧,太卜大人……”
青雀一脸无语地看着符玄,接下来的话并非是符玄想象中的‘这你都猜到了’,而是:
“您一觉醒来,怎么变得这么爱脑补了?是不是还没恢复好,要不……您再睡回去?”
“咳咳……”符玄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本,本座确实还未痊愈,有些头晕眼花,方才的话你忘了就好。”
青雀哈哈地笑了两声,当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