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不敢现身吗?”
“阿刃吗?不好意思,你们的见面暂且不是时候。”紫发女子将冲锋枪在指间旋出银弧,娴熟收进身后枪匣。
她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令自动化港口的金属地面都泛着冷光。
整个回星港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星槎培育舱停滞了运转,星槎组装线的轰鸣声也不知何时消弭殆尽。
银发剑客抿紧双唇,手中闪烁寒光的剑刃上映出对方游刃有余的身影——显然这场变故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她面前三步之遥。
亦或者,是她的同伴做的呢……
“直陈来意。”冰晶在剑柄蔓延,空气里凝结出霜花轨迹,“即便同列寰宇罪逃,你我终非同道,若下一句话不能说服我……”
未尽的威胁化作剑鸣震颤,却在对方面具般的笑容前消散于无形。
“我无法保证这柄剑不会在下一刻染血。”
空气中传来一丝肃杀之气,其源头已不言而喻。
可紫发女人并未有被吓住的样子,她轻抚耳际白晶,仍旧表现得气定神闲。
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别那么冲动,我们并不想与你们为敌,相反,我们找你的目的是合作。”
“合作……呵呵……”白发女子浅笑一声,“我想起了,曾在公司的网络上见过你的名字,卡芙卡。”
“幸会,没想到镜流女士也了解过我。”卡芙卡也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被称作镜流的女人暂且收回了杀气,她已经确认了对方并不是来找麻烦的。
眼下是天垣联盟一行离开罗浮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随意动手,要是吸引到了那位令使或者景元,对双方应该都没有好处。
“命运的奴隶也有我的剧本吗……算了,你们来罗浮的目的是什么?合作是建立在双方的相互了解上的,不是吗?”镜流冷然地看着卡芙卡说。
对此,卡芙卡只是笑了笑,对她打了个响指。
“当然,想必你也清楚罗浮最近遭遇了什么,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望着玉界门的方向,仿佛透过云层看到了什么的卡芙卡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危机并未结束,一场更恐怖的灾难即将到来,而身处于灾难中心的罗浮仙舟不过是一个饵……”
“一个无辜的,被卷入阴谋暗流中的饵。”
剑气倏然凝滞,镜流眉头紧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盘棋……早已不只是凡人间的对垒了,祂们已经下场了,现在是神明间的博弈,为的就是给银河的未来添加一种新的变数。”
“凡人们如今要做的,只不过是在祂们划定的结局中,寻到那一线生机。”
……
在通向罗浮的航路上,许多大小不一的舰船正有序地驶向罗浮预留的小型航道。
它们都是得知罗浮危机已渡,前往罗浮求学,旅游或办公的化外民。
当这些舰船,看到前方有一艘被云骑斗舰护航着的巨舰在空荡荡的大型航道上通行时,这些船内的大部分人都不由得投向了好奇的目光。
一艘前往罗浮贸易,隶属于公司市场开拓部的舰船内,一个带着墨镜的棕发男子愤恨的看着这一切。
林登·斯科特颇为不满地指着外面被护航的那艘巨舰,询问身旁的下属:“喂!你们给我说说,那艘巨舰是什么来头?我们可是代表公司来与罗浮进行贸易交流的,怎么没有这种待遇?”
“他们凭什么可以不堵船,还有那么多战舰护送着走那么大一条航道!是不是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门路啊?真是欺人太甚!”
这时,手下一名了解情况的职员吓得大汗淋漓,赶紧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哎哟,斯科特先生……那艘船上印有天垣联盟的标志啊。”
“那怎么了?”斯科特不明所以,不屑地问道。
在他印象中,这不过是个最近才建立的小派系罢了,据他了解还是公司帮忙扶持起来的。
“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可能就是在公司享有p46级别员工待遇的路主席的座驾啊!”
“那可是一位琥珀王的令使,人家刚刚才从绝灭大君制造的危机中将罗浮救了下来。”
斯科特墨镜下隐藏的小眼睛瞬间瞪大了起来,他没想到随口一说,就无意间骂上了这么大个人物。
他顿时有些慌了,要是被某个看他不爽的下属抓住了把柄,录了音向那个路主席打小报告的话……
“咳咳,原,原来是这样。”斯科特肃然起敬,他咳嗽了两声,心虚地扫了身旁的下属们一眼。
“所以斯科特先生,咱还是少在背后议论几句吧,要是被本人知道了,人家可是有权利随时让咱们滚蛋的……”
“行了,我知道了。”
斯科特赶忙制止了这人继续说下去。
“给那艘巨舰发去信号,明灯示好,快去!”
“啊,是,是!”
于是,这艘公司的舰船当即就向路岩所在的使团舰内发送了一则慰问与祝愿,当着一众堵船的舰船的面,仿佛示爱一般向使团舰照射致敬信号灯。
跟随在公司舰船身后的一艘小船内,一位背着洁白棺材的金发男人,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
送完路岩一行,回到神策府后的景元立马收到了青镞的汇报。
“将军,回星港因不明原因停止了运作,派进去调查的云骑至今仍未归来。”
“除此之外,地衡司传来线报,有两伙不同的人在丹枢事件末尾悄悄混进了罗浮。”
景元眉头紧皱,他坐在将军位上,闭着双目敲了敲堆满公务的案桌。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问道:“这两伙人都有什么特征,与最近一直蛰伏在罗浮内作出诡异行动的组织是否有关联?”
青镞摇了摇头,她为景元详细讲述起了线人传来的报告内容。
“在其中一伙人的线索现场,有多处不化寒冰遗留,地上倒有许多丰饶孽物的尸身,我们在上面发现了多处剑伤,而且毫不留情。”
“另一伙人则行踪隐秘低调,暂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追查他们的云骑军大多没有传来任何回信。”
景元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关于前面的那伙人身份,他的内心已经有了数。
只是后面那伙人……不,还无法判断。
但根据行事风格,应该与最近新起的组织应该毫无联系。
“符卿应该已经醒了吧。”
“是的,太卜大人前段时间已经苏醒,现在应该正在太卜司为罗浮演算占测。”
“嗯,这两伙人暂不能贸然动手,继续派人盯着,但要十分小心,尽量不引起注意。”
“遵命。”青镞应下。
景元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召集云骑军部队,通知盯着那个组织的线人们准备收网,我们不能放任他们继续流窜于罗浮各地了。”
“我立即传达下去。”
青镞恭敬地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将景元的命令通知给了各个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