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手下报告有艘公司舰船不断向他们示好时,路岩仍旧风轻云淡地咬着吸管,喝着手中的苏打豆汁儿。
“路先生,请问我们该如何回应?”
暂代温德忠职责,被路岩一手提拔上来的智械生命——查徳·沃登,正恭敬地站在他身旁请求进一步指示。
路岩听后却摇了摇头,对其说道:“不用回应。”
这种公司舔狗他见得太多了好吧,曾经他出行路过公司驿站时,比这还要热情的公司员工他都见过。
开始他还会和气地一一回应这些员工的热情招待与示好,可多了后才发现,这些公司员工转头就以为自己得到了他路岩的包庇,拿着向顶头上司换好处,在同事那边作威作福。
差一点就败坏了他路岩的名声。
自此刻起,他才意识到当领导的最好还是表现得高冷一点,不要轻易回应下面人的示好。
不然指不定人家就会错了意,以为他传达了什么特殊的信号,觉得有了他这个靠山。
“谨遵您的旨意,路先生。”查德恭敬地说,他没有询问任何原因,只是尽责地当好路岩的话筒。
这份品质,也是路岩让他暂代温德忠位置的原因之一。
查德并非出身空间站或湛蓝星,仅仅是天垣联盟庇护下的筑城者星球上招揽过来的智械。
因为其理性的思考方式和强大的工作能力,被路岩偶然间选中,成为出使罗浮的使节团一员。
在温德忠出差暂离的情况下,刚好可以给他一个表现机会。
这时,查德耳上的通讯器闪烁了两下,有一则消息传到了他这里。
他看向一旁的路岩,立马汇报:“路先生,就在刚刚,黑塔女士的人偶想要来船长室找您,安保人员按照规矩将其阻拦,请问是否放行?”
正惬意地喝着苏打豆汁儿的路岩傻眼了,他赶紧说道:“不是,黑塔你们都敢拦?当然是无条件放行啊!”
“可我们无法确定其是否为黑塔女士本人。”查德理性地说。
“人偶也无条件放行!”路岩捂脸说道。
看来查德对这项工作还不太熟悉啊,如果是温德忠根本不需要看什么规矩就主动为黑塔放行了。
“是,路先生。”查德这才领会了路岩的意思,通知了下去。
可已经晚了,黑塔早就放倒了路岩安排在门外的安保人员,踢破了船长室的门走了进来。
看着黑塔阴沉的脸色,路岩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完了,这个是真黑塔。
此时的他,就感觉自己像那个代替雍正下令让兵士卸甲的年羹尧,在朱元璋面前装逼让义子退下的蓝玉。
别看路岩之前那么嚣张地压在黑塔身上,还拿出情趣道具威逼她道歉。
要是真惹黑塔生气了,路岩绝对是最先怂下来的那个。
于是为了弃车保帅,路岩在黑塔发火前,率先斥责身边的查德。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皇上…呸!黑塔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连举世无双聪明绝顶沉鱼落雁的黑塔都敢拦,当真是胆大包天!”
“呃……属下知罪,路先生说的是。”
查德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接替温德忠工作后,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卷进了路岩和黑塔奇妙play中的一环,成为了可怜牺牲品。
“路……”沉着脸的黑塔刚想说什么,就被路岩立即打断。
“知罪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向举世无双聪明绝顶沉鱼落雁的黑塔赔礼道歉!”
查徳立马来到黑塔身前鞠了一躬:“黑塔女士,万分抱歉因为我的疏忽,让您被拦在了门外,我已经深刻痛悔自己的过错,愿接受任何责罚。”
黑塔被路岩这一通操作下来顿时搞得没了脾气,看向一旁淡定地喝着苏打豆汁儿的路岩,她叹了口气。
“行了,下不为例,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路岩谈。”
查徳却没有第一时间遵照,而是看向身后的路岩,等待着他的指示。
“看我做什么,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黑塔的话就是我的话。”路岩无奈地说道。
此话一出,查德这才恭敬地从船长室退去,顺带取来了一块金属板替代破损的船长室大门。
“哎,见谅啊黑塔,智械嘛,你懂的,脑子都一根筋。”
“呵呵……我看你是权势滔天,让人防不胜防了。”
黑塔突然有些后悔将自己在湛蓝星的权利送给路岩了,这下好了,曾经那个在自己空间站里担任防卫科科长的路岩,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空间站和湛蓝星的一言堂。
现在她都无法确定,空间站到底该叫「黑塔」空间站还是「路岩」空间站了。
“黑塔,此言差矣,权利之于我和粪土无异,它不过是我为了保护你和空间站的基石而已。”路岩摆手反驳。
这是实话,他建立天垣联盟的初衷确实不是为了宇宙和平,这个想法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天真。
他只是想要借此将自己的影响力辐射到银河各地,利用强大势力的力量,从这个残酷的宇宙中保护好他和黑塔而已。
“……”黑塔对此不作任何评价,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路岩的话。
“对了黑塔,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还是说是来怪我上次把你……”路岩有些心虚地说,他已经对上次冲动地将黑塔压在床上捉弄有些后悔了。
毕竟还是要顾及一下黑塔的脸面不是吗?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了?”黑塔若无其事地说。
她站在路岩面前,突然变得拘谨了起来,眼神躲闪,两只手藏在背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怎么会呢,你随时可以来。”路岩张开大手以示欢迎,“要喝苏打豆汁儿吗?景元送得太多了我确实有些喝不完。”
路岩从椅子上站起,背过身去就要去冰箱里给黑塔取苏打豆汁儿。
“……对不起。”
突然,他好像听到身后的黑塔在小声嘀咕什么,差点以为是蚊子在叫。
他好奇地回头问道:“等等,你说啥?我没听清。”
他看到黑塔的人偶小脸上有些红彤彤的,看起来像是有些羞恼。
“我说……对,不,起!满意了吧!”黑塔加大声音抱着手臂不爽地说道。
“哦哦,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路岩好像明白黑塔在说什么了,忍不住又逗起了黑塔。
“……”
谁想黑塔竟然这么不经逗,直接黑着脸,一锤子砸在了他脸上。
……
重新检查了罗浮上下,没有发现遗漏的岁阳逃出去后,雪衣和寒鸦等人收队,准备返回幽囚狱坐镇。
可当她们打开幽囚狱大门时,雪衣看着仍旧一丝不苟把守在大门附近的武弁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怪异。
“姐姐,藿藿又递了一张辞呈,想必是在这次行动中吓到了。”
“为了安抚她,我替她请了一天假期,不如我们明天……”
在她身后聊着琐事的寒鸦走了过来,看着面色凝重的雪衣突然疑惑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
雪衣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的一丝错觉,没有将其告诉寒鸦。
“无事,我们继续前进吧,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寒鸦无奈一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着,不如我们明天向上面请求让你还阳一日,我们回曾经那逛逛。”
雪衣沉默了些许,她想到自己还要去问字部处理些事情,但见到寒鸦那恳切的眼神,她还是应了下来。
“好,就依你吧。”
“谢谢姐姐。”寒鸦开心地笑了。
见她这么高兴,就连感情早已淡漠了的雪衣也不由得翘起了一丝嘴角。
就在她们带着身后的判官和冥差们准备前往幽囚狱的下一层时,在雪衣连接十王司的玉兆网络中,传来了一道晦涩不明的信息:
“雪…衣……不要回来……不…要回来……不要……”
雪衣不寒而栗地停下了脚步,她身后的寒鸦再一次奇怪起了她的举动。
“又怎么了,姐姐?”
她无意中瞥见了驻守在前方的金人勾魂使气势汹汹地向她们走来,还有在其身后的冥差露出了瘆人的微笑。
“寒鸦,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