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顿晚餐,休整了会儿,李恪将所有人都召集在院子里。
“殿下,这里住宿条件太好了,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吧。”
“是啊殿下,我们都是粗人,不能让殿下破费。”
“我们什么活儿都没干呢,怎能先享受呢?要不我们连夜下乡吧。”
李恪说过本次推广工作产生的费用他全包,这让匠人们很是过意不去,他们以前可从未住过如此规格的客栈。
瞧瞧,这年代的匠人还是很纯朴的,纯朴得有些可爱。
只要你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全心全意为你着想。
若放在后世,这都是老板们的最爱员工。
“诸位,你们能这样想,本王很欣慰,但此事本王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多说。”
说到这儿,李恪停顿了下,在人群中不断扫视,故作惊讶道:“咦,怎么少了一个人呐?”
一名匠人急忙站出来解释道:“哦,是王鹏,他说肚子疼要去茅房。”
他和王鹏被分配到同一个客房,倒也不是很熟。
“仁贵,去茅房走一趟,有人的话给我带出来。”
李恪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冲薛仁贵吩咐道。
“喏。”
很快,薛仁贵便是回来复命:“殿下,茅房并没有人。”
李恪嘴角微微翘起,看来这位王鹏是叛徒的概率很大。
但他不愿意冤枉任何一个投靠自己的匠人,所以没直接下定论。
而是选择先安排明天的工作,“你们当中,有谁会说这儿的方言的?”
即便是后世,华夏每个地方的方言还不一样呢。
那还是国家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情况下,普通话才开始慢慢普及。
而大唐,方言同样是五花八门的,所以找精通方言的匠人就很有必要了。
“殿下,我就是白水县人,我家的田被一个黑心商人收购了,不得已才去长安逃难的。”
“殿下,我也是,我和他情况一样。”
“咦,你们家田也被黑心商人收购了?我家也是啊!”
一时间,现场差点变成诉苦大会。
大家的共同点就是,田地都被某位黑心商人给收购了。
“咳咳…”李恪咳嗽了几声,将话锋拉回正轨,“你们几个去总管那儿登记一下。”
“本地人最好是回到你们本村进行推广,也亲切些。”
“其他的人,我们随机分配,到时候大家相互打配合哈。”
若是有熟人,推广起来事半功倍,自然也少走一些冤枉路。
不过,李恪对他们口中的那个黑心商人倒是颇为好奇。
强行收购土地,白水县的土地兼并如此严重吗?
他其实还有一样特殊的爱好:抄家。
既然你都玩土地兼并了,那我污蔑你刺杀皇子,再抄了你的家,很合理吧?
“哟,王鹏,你不是去茅房了吗?怎么从外面回来?”
“快过来,殿下给大家安排任务了。”
王鹏的室友注意到正从外面回来的那道身影,急忙上前打招呼。
“啊,我出去逛逛,就逛了逛。”王鹏额头都冒汗了。
当他看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唯独缺了自己一人的时候,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
但当他看了一眼李恪,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举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想起自己的靠山乃长孙家,瞬间就恢复了淡定。
切,废物皇子!
不在长安养尊处优,非得跑这儿来遭罪。
白水县的水,可是比你想象中的深呐!
薛仁贵本来想直接把他拿下的,却被李恪一把按下,“王鹏,归队吧。”
“是,殿下。”该装的还是得装,王鹏没有挑明。
他没发现的是,薛仁贵已经悄摸摸来到他身后站着。
李恪再次扫视全场,亲切地问道:“等完成这次任务后,你们准备干嘛?”
众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殿下会问出这种问题。
“殿下,我们当然是跟着您了,您说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是啊,殿下救我们于苦难,让我们有衣穿,有地方住,还教我们识字…”
“殿下,难道您不要我们了吗?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
渐渐的,话风转变成为何殿下不要他们的话题。
“本王没有,你们可别污蔑本王!”
“本王想来说话算话,你们是蜀王府的战略性人才,任何一个人都很重要。”
“若是你们愿意继续留在蜀王府,那本王自然是欢迎至极。”
“但若你们想要回归家乡,本王也会给你们一定的盘缠,让你们回家安身立命。”
李恪说的那叫一个情深意切,把他自己都感动到了。
他要的是那种一心一意归顺的匠人,而不是那种待价而沽,心智不坚的墙头草。
“殿下,别说了,我二牛这条命就是你的。”
“是啊,加我一个。”
听着这些话,李恪还是蛮感慨的,“果然还是懂得感恩的人多啊。”
可下一刻,他立马话锋骤变,“可惜,有些人非但不懂感恩,还狼心狗肺!”
眼神逐渐冰冷,恶狠狠地盯着人群中那道身影,“是吧,王鹏?”
王鹏瞳孔猛然一缩,不好,暴露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薛仁贵一脚踢到他腿窝处。
“啊…”剧痛传来,王鹏惨叫一声,双腿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把本王的行踪散播出去,再肆意传播谣言抹黑本王,是你干的好事吧?”
李恪话音刚落,所有匠人都怒目而视。
“什么,这家伙居然是叛徒?”
“妈的,殿下待我们不薄,他居然敢陷害殿下。”
“狗腿子,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殿下供你吃,供你喝,你…”
大家纷纷摩拳擦掌的,直接冲过去围攻王鹏,场面极为壮观。
你一拳,我一掌,他一脚,怎么泄恨怎么来。
“啊!”王鹏脸上挨了几拳,连牙齿都被打断了,惨叫连连。
眼睛也挨了好几拳,瞪凸得跟金鱼眼似的。
甚至还有不讲武德的,直接来了记撩阴腿。
啪的一声,鸟飞蛋打!
王鹏当场成了…‘王朋’!
“我的蛋,我的蛋啊!”
王朋凄厉的惨叫声,可是把整个白水客栈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行了行了,都起来,别打死了。”
见打得差不多了,薛仁贵这才把匠人们拉开。
“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对待叛徒?”李恪征询众人的意见。
“叛徒,该死!”
“要不,把他做成人彘吧?!”
“太便宜他了,要我说,还是应该送进宫做公公吧,让他尝尝一辈子看得着女人,却摸不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