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她坐回到沙发上,骆无津笑着的眼眸微垂。
他们之间隔了他臂膀那么长。
谢知盐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他来找自己做什么,等会儿吃完早饭应该干些什么。
带他出去玩一圈好像不太行,他这个阶段学习任务挺重的。
万一考不好怎么办?
忽然肩膀一沉,他的头挨在肩膀上。
他说,“花要奄了。”
她听着他的话,目光锁定在那束玫瑰花上,“没有,还很新鲜。”
“有,你再仔细瞧瞧。”
他指了指花束,示意。
他手松开的刹那间,谢知盐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一串手链落在她的掌心。
“这是我一直很想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怕我没有资格没有理由送你。”
“面对追求者的讨好,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
骆无津送只会送她最好的,她向来心知肚明,这款上还特意署名了她名字,“定制的?”
他点了点头,“我设计的。”
她咬了口早餐,小声嘀咕:“你为我砸那么多钱,也不觉得亏本。”
“不要这样想自己,我对你的好不需要有负罪感。”
“如果我喜欢你不追求你,什么也不做,只会说些甜言蜜语,你就千万不要喜欢我。”
“因为那是混蛋,不值得托付终身。”
“作为一个被追求者,你有权利处理赠送的东西,因为对方是单方面追求你的,所花费的金钱都是他自愿给予的。”
“什么都没有付出,只凭一句我喜欢你,凭什么轻易捞油水,讨到老婆?”
他轻笑,“姐姐,这个世界上坏男人很多,会伪装深情的模样骗你,把你拥有的所有骗到一点渣都不剩。”
话锋一转,他哼哼唧唧撒起娇,“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姐姐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她面无表情地说,“起开。”
“不要~”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最应该干什么。”
骆无津抬头,下移的视线定格在其他地方。
“知道,我想亲近姐姐啊。”
“你——”
谢知盐扭头,准备大声呵斥他,动作幅度稍大,不小心靠近了他……
他说去个厕所,然后就快步走过去了。
锁上门。
谢知盐喝了口豆浆,压压惊。
吃完饭,她就把桌子收拾了一番,来来回回擦了很多遍。
嘴里喃喃自语:“今天的桌子怎么这么脏啊。”
睡衣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谢知盐看了一眼对方名字,走去阳台接通。
“姐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是才起床吗?”
对面的男声轻快,“我可以来找你玩电脑吗?”
谢知盐下意识地瞥了眼厕所的方向,压低声音回道:“今天可能不太行。”
“啊……”他的声音转而变得失意,“是今天上午就要回学校吗?”
“不是,我家里来了客人不太方便。”
或者自己并不认识,所以他被拒绝了,于是他说:“我可以认识那个客人吗?”
不知何时,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一时没防备,手中的电话差点滑落。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听筒,压低声音嗔怪道:“你别闹。”
手指轻点着。
他没有松开要离开的意思,听见电话那头的男生还在喋喋不休说事情,他心里就不大舒服。
“姐姐,你怎么没有声音了。”
姐姐一词出来,他嘴里还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又听到那家伙还想跟自己见面,他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努力克制着。
她掐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没有,你去网吧玩电脑也行。”
李藏夏声音可怜兮兮的,“我爸妈把我这个月零花钱扣光了,我没钱去网吧上网。”
骆无津一听,抢过电话直接给她电话挂断。
“你干什么。”
她想够手机,骆无津哪可能给她机会,拿她的手机操作起来,成功找到联系人,“我帮你处理啊。”
“给我,骆无津你别胡闹。”
“不会。”骆无津引着她回客厅,一顿操作下来然后再把手机递给她。
“你干什么了。”
谢知盐看了一眼聊天记录,骆无津替她索要李藏夏的支付宝二维码。
骆无津挑眉,“我给他转了二百五十块,够他用了。”
“下次不能这样知不知道,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钱也不是这样随便处理问题的,主要的还是沟通。”
“好,我的错。”她身体贴着墙壁,面对他似笑非笑的脸,他道:“现在该解决另外一件事情了,姐姐。”
他刻意将姐姐二字咬得极重,看她愣了一下,连着喊了几声姐姐。
她使出半推半就抗拒的小动作,软下声音说:“他是慕云遮的弟弟而已,见过几次面,年纪又比我小几岁,喊声姐姐也不过分吧。”
“哦,就是昨晚上那个小孩。”
骆无津表情不是很好,臭臭的。
他在吃醋,她在哄他:“我们清清白白,他有喜欢的人,昨晚就是替慕云遮看他弟是不是还在早恋。”
他嘴里泄出一丝不屑的笑,完全不相信这种说辞。
他搞那么大声,那个家伙还若无其事继续和她说话。
她有些紧张,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又听见他说:“姐姐要记住,他没有我好。”
“傻子,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帮他上网啊。”她被他的醋意气笑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必须给我好好学习,你刚刚帮什么倒忙,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好不到哪里去。”
“错了,姐姐我错了。”某人认错非常快,这次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她赶紧跟李藏夏打去电话,告知缘由,把骆无津的部分直接忽略掉,简单聊两句规劝好好学习才挂掉。
现在是骆无津的私人教育时间。
“你作业写完了吗?大周末就来找我。”她气息不稳,抬眼看他,“书也不带过来学习,贪图玩乐,你的美梦迟早落空。”
“睡不着就把写完作业了,然后再来找的你。”
听他这样说,她才发现他眼底确实有乌黑色的青痕。
“只要你不嫌弃,去我床上睡会儿吧。”
他摇头说不要,“我会更睡不着的。”
“你一点都不困吗?要不吃点黑色素试试。”谢知盐有些担忧他的状态。
“哎。”骆无津叹口气,他站直了身,靠近她身旁笑道:“姐姐,和你待着我觉得很安心,你怎么不懂啊。”
“不行。”她认真的告诉他,“你现在应该好好存够精神学习,我下午要走,会惊醒你的。”
谢知盐心里清楚,自己作为成年人,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耽误了他的前途。
也完全忘记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超过追求的范围,是独属于恋爱的程度。
“你要不然把我带走吧。”
他的口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辞,她用两字概括:“疯子。”
骆无津小声地询问,“今年要不要一起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