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凉风拂过街道,带来一丝阴冷的气息。陈一回到店中,推开门后,径直走到供奉老道士灵位的香案前,点了一支香,深深地鞠了一躬。
“师父,这回我是彻底把张德富得罪死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一股隐隐的兴奋。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找麻烦的人,尤其是面对像张德富这种手握权势的恶人,他本不想与之正面冲突。可有些事情,他既然看见了,便无法坐视不管。
风水并非万能,但因果循环从不虚假。张家享了几十年的龙脉气运,如今风水被破,恶报即将来临,张德富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在徒劳地延缓自己的覆灭。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坐回椅子上,开始仔细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张德富派人来警告自己,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祖坟风水的异变,但恐怕还没弄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短时间内,他一定会找风水师来查看祖坟,试图修复风水。
陈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要他敢修,我就让他修得越快,死得越惨。”
这次他所动的风水手法,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直接破坏张家的龙首地势,而是用了更隐晦的方法——借势化局,让张家的龙脉自行枯竭。
风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张家的龙脉虽旺,但却是在压制无数人的怨气中强行维系,积累了太多的阴煞之气。他不过是稍稍改动了几处关键的风水节点,让这些积累的阴煞气开始倒灌回祖坟,如同河流改道,暗流涌动,最终必然冲垮整个风水格局。
换句话说,张家的风水现在是一座外表完好但内部千疮百孔的高楼,只要再加一点压力,便会彻底崩塌!
这也是为什么张德富会在短短几天之内,接连遭遇厄运——他的气运正在飞速流失,而他对此却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陈一冷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晃了晃,悠然地喝了一口茶。
他不急,张德富才是真正坐不住的人。
果然,第二天一早,消息便传来了——张德富果然请来了风水师,要亲自去祖坟查看情况。
陈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坐在店里剥着橘子,闻言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来得倒是挺快……”
他随手丢了一瓣橘子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着,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张德富请来的风水师,不可能是普通角色,毕竟他家一直以来都依靠风水庇佑,身边必然会有精通的风水师坐镇。但陈一并不担心,张家的风水如今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无论请谁来,都无力回天。
他思索片刻,决定亲自去看看,看看张德富请来的风水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他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锁好店门,驾车朝着张家祖坟的方向驶去。
张家祖坟地势依旧恢弘,依山傍水,四周苍松翠柏环绕,一条溪流蜿蜒而过,山势呈现出龙盘虎踞之态,正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此刻,张德富正站在墓前,脸色阴沉如水,双手负后,目光死死盯着站在墓前的一名老者。
那老者须发皆白,身穿一袭青色道袍,手持罗盘,眼神凌厉,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风水师。
张德富沉声问道:“吴大师,祖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被称作吴大师的老者皱眉望着罗盘,眉头越皱越紧,足足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张先生,你家祖坟风水,确实出了大问题。”
张德富心头一紧,厉声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吴大师轻叹一声,抬头望着四周山势,语气凝重:“此地本为龙首之地,气运绵延不绝,原本该世代兴旺。然而现在……龙脉之气正在流失,龙首已然虚浮,且隐隐有煞气倒灌的迹象。”
“什么意思?”张德富眉头紧皱,脸色不善。
吴大师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简单来说,你家的风水格局已经失衡,原本龙脉汇聚的生气,现在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流失。更严重的是,阴煞之气正在回冲祖坟,这意味着……你张家不久后,恐有血光之灾。”
张德富脸色猛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这到底是人为的,还是天意?”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
吴大师抚着胡须,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若是天意,这种变化应该是缓慢发生的。但此事来得太快,显然是有人动了风水局,借势化局,暗中引导,使张家的龙脉自行衰败。”
张德富眼中凶光毕露,猛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吼:“果然是有人在害我!”
吴大师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若要化解,需尽快找到破局之人,否则,任凭张家再怎么补救,都是徒劳。”
“吴大师,您可有办法修复风水?”张德富强压怒火,急切地问道。
吴大师缓缓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张德富一眼:“风水讲究顺势而为,如今这局,已成死局,除非能找到动手之人,彻底逆转局势,否则,就算我再怎么修改地势,也只能拖延厄运降临的时间,根本无法根除。”
张德富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咬牙道:“好!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找出来,扒了他的皮!”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影缓缓走近。
“哎呀,张先生,请这么大的风水师来看祖坟啊,怎么回事?难道张家出事了?”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望去,正见陈一戴着帽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插兜,带着一脸戏谑的笑意,悠闲地朝着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