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自己是一个仅有一扇窗户的房间,我坐在房间里面,屋里的一切都在我的视野之中。而你在房间外头,只能透过窗户看见屋里的景象。我可以告诉你屋里的每一个细节,但无法告诉你房间所处的位置。房屋的位置只有你才能告诉我,这就是为什么了解自己需要外部视角。
离凛睁开了眼睛,他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被褥上传来淡淡的芳香,紧张的心情不禁放松了下来。窗外泛黄的天空一点点变得宁静,照进的日光打在墙上,一根根原木堆砌出的墙壁散射着柔和光芒。床头插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随着光影的变化变得绚丽多姿。等到天空布满了星星,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内心的平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星空真美丽呀!
屋外传来喧闹声,是小朋友追逐打闹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这引起了离凛的注意,他不自觉的将耳朵竖了起来。
“晨辰哥哥,你跑慢点,忻瑶追不上你了。”稚嫩的声音很急促,听得出来言语内的焦急。
“嘿嘿,忻瑶,哥哥我今天在学校里面展示的‘迅步’,连教师都很震惊。怎么样?跑的很快吧!等你以后入学了,你也可以学这个,就能追上我了。”晨辰停下了脚步,看着远远落在后面的妹妹说道。
这个叫晨辰的倒是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少年身上旺盛的生命力,总是能给陈旧的灵魂注入新鲜的活力。
“哈哈,不过怎么说呢?哥哥我可是公认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未来是注定要进入‘灵关宫’的人。以后你要是在学校遇到什么问题,告诉哥哥,哥哥都能帮你摆平。”话说的牛气冲天,还伴随着拍胸脯的声音。听到这里,离凛的嘴角泛出一丝微笑,哥哥对妹妹的偏爱,可是从小就开始了。
“晨辰哥哥,晨辰哥哥,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忻瑶很聪明,学的也很快,子宇哥哥经常这样夸我。”稚嫩的声音时断时续,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努力在追了。不过还是被落的远远的,就像晨辰说的那样。
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忻瑶妹妹,你那不靠谱的哥哥说的话可信不得。‘迅步’是一年级学的基础技法,你哥哥三年级了才能熟练掌握这项技法,天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以后呀,别说‘灵关宫’了,怕是探索部队都进不去。”说话的人扮着鬼脸,疯狂打趣晨辰。
“封子宇,天天揭我短,就不能让我在忻瑶妹妹面前显摆显摆。虽说是一年级的技法,但是我现在运用的这么纯熟,通过升学考试一点问题都没有。倒是你,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以后升学可是个大麻烦哦。”被人揭短也不恼,这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在晨辰看来,这并不是一个丢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他可能就是技法。只要他肯努力,任何基础的技法,经过无数次的打磨,都可以进入神技境界。
“那我不管,忻瑶妹妹可是真正的天才,跟你这半吊子完全不是一回事。还记得上一次河对岸草垛着火那件事不?我就给忻瑶妹妹演示了一次‘火球术’,她就学会了。诶,你是不知道……拜拜。”之前他从没说过,主要是因为害怕。毕竟点火这件事情损失虽然不大,但是影响极为恶劣。这次算是无意间说了出来,看着晨辰吃惊的眼神。封子宇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看着消失在转弯处的封子宇,晨辰来到忻瑶面前,一把将她抱起。那件事情晨辰记忆犹新,到不是因为着了火以后大家一起救火的场面或是损失了的粮食。而是那件事后忻瑶大病一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求贤问卜,都没有效果。后来忻瑶自己好了,也没什么后遗症,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晨辰认真的看着忻瑶问道:“忻瑶,子宇说的是真的吗?”这个消息很重要,忻瑶不过四岁,如果这个年龄就可以释放“火球术”,那可不单单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要知道,他所学的技法是不需要灵力的,术法才需要灵力加持。技法学到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蓝领。因为上面还有驯兽和机械,承重和履途都比人强。术法就不一样了,能操控灵力的人,成长的系数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不说搬山填海了,就可以自由出入秘境这一条,就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这个世界五岁就会进行入学考试,学制是四-三-二,十四岁就是成年人。毕竟十四岁就要考虑生育的问题,世代不一样了。这个世代人的生命长度是按照灵力强度来计算的,普通人的生命极限只有四十岁,灵卒六十岁,灵卫一百一十岁。灵王只有一位,就是人类的国王,相传已经活了超过一千岁了。
这位人类国王,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所有异族大宗,为世界带来了和平。只不过那次大战之后,国王失踪了,人们不知道他的踪迹。但是人们坚信这位国王还活着,终将归来。所以在大型城市的中心,部落的村口,秘境的入口都设立了他的塑像。
塑像昂首而立,衣摆微扬,目光炯炯,直视远方。
入学期间,如果学习能力一般还没觉醒灵力,九岁就会被分流出去,进行专业普通职业训练,进行一些简单的重复性的工作。这样的人能占到全人类的百分之九十五,比例很高,这是物竞天择,寿命问题导致普通人迭代的速度太快了。
如果天赋一般,能完成九年普及教育,进入社会能做一些普通管理类工作。例如:种地田长,贸易队员等等。这样的人能占到全人类的百分之三,大多都是灵卒。
优秀的毕业生会进入探索部队,卫戍部队等为人类部落获取资源。这样的占到全人类的百分之一,大多也是灵卒,只不过是那种特别拔尖的灵卒。
最厉害的人会进入“灵关宫”,这样的占到全人类的百分之一。倒不是一段时间内出现的几率一样,而是寿命长了,相较之下,数量就多了,这样的人无一例外是灵卫。具体这些人干什么,晨辰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进入“灵关宫”,家里的亲属就有永久保障,这也是为什么晨辰以进入“灵关宫”为目标的原因。
入学考试会进行灵力测试,测试的工具就是国王塑像。晨辰和封子宇小时候每天都会在国王塑像下玩耍,听长辈们诉说以前的故事。
他们五岁那年的测试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现在七岁,已经三年级了,但是水平实属一般。晨辰到现在还没有觉醒灵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死磕技法的原因。如果日后依然觉醒不了灵力,也许就只能进行专项类型的劳作了。技法运用纯熟,做专业项目也方便一些。晨辰活得很真实也很现实,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晨辰还是很羡慕封子宇的,虽然水平跟他差不多。但是封子宇已然拥有灵力,他“火球术”是会的,即便是只能显示出一个小小的火苗,这就意味着他拥有了进入下一阶段学习的资格。
入学测试有灵力的孩子会直接进入皇家院校学习。
至少三年了,晨辰都没有见过入学测试就拥有灵力的孩子。绝大多数孩子,绝大多数孩子,都是在七岁的时候才觉醒灵力,像封子宇这样的。
“晨辰哥哥,你轻点,弄疼忻瑶了。”忻瑶挥着胳膊说道。这也不怪晨辰,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手上没了分寸。
晨辰将忻瑶放了下来,蹲下身子,抬头问道:“哦,哦哦。忻瑶妹妹不疼,不疼啊,是哥哥不对。”
忻瑶喜笑颜开,抱着晨辰的脖子道:“忻瑶抓到哥哥了,忻瑶抓到哥哥了。”
晨辰一整个无语住了,捏着忻瑶的小脸道:“好了,好了,你赢了。告诉哥哥,子宇哥哥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会用‘火球术’么?”
忻瑶嘿嘿一声,伸出手指,一个小火苗出现在她的手上。然后她张开手掌,五个小火苗出现在她的手上。小火苗如同跃动的精灵,不停在她手上跳跃,最后融合成一个大火球。忻瑶向上一托,火球在黑暗的大地上慢慢升空,缓缓消散。
晨辰睁大了眼睛,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忻瑶才四岁呀!才四岁呀!怪不得封子宇说忻瑶是天才,这掌控能力,比学院里的教师都强。
“忻瑶,之前你怎么不告诉哥哥,这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呀。”晨辰深呼一口气,着重强调了这件事。他看着忻瑶,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天赋这东西,说不得,说不得。
“子宇哥哥说这个非常危险,不能告诉任何人。”忻瑶使用“火球术”之后,直接将农场一间仓库的粮食烧了一半。对于整个农场来说,半仓库粮食没多少,当天值班的可是遭老罪了。所以忻瑶对这件事很畏惧,这是她造成的,所以就从没说过。这次露馅还是封子宇提前说了,晨辰又问她,她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至于后面的大病一场,看似生病,其实是灵力改造她身体的过程。
震撼过后就是半喜半忧,如果忻瑶进入了皇家学院,那么以后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况且,强者之路总是荆棘丛生,他吃苦受罪没什么,忻瑶要经历这些事情,总是让他担忧。
晨辰不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背着忻瑶,向家里走去。忻瑶感受到晨辰的情绪变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感受着他的体温。门口昏暗的灯光指引着他们回家的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躺在长椅上纳凉的父亲和打着机杼的母亲转头望向他们二人道:“晨儿,瑶瑶回来啦。”
“嗯,父亲母亲,我有一件事需要给你们说。”晨辰很郑重的说道。忻瑶倒是浑身一颤,有些害怕,她怕父亲母亲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怪罪她。不过感受着晨辰背部传来的温暖,她感觉好了很多,因为她相信她的哥哥。
晨父皱着眉头道:“在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了?”晨辰不会主动惹麻烦,也不怕麻烦,这就是很大的麻烦。一所学校里面的学生水平大差不差,但是麻烦终究是麻烦。
晨母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上来打圆场,她可知道丈夫的脾气,晨辰要是说了什么令他不满意的话,少不得又是一顿打。
“晨儿,跟同学闹矛盾了?”
“没有,父亲母亲,你们还记得上次粮仓着火的事情么?”晨辰这句话一出来,忻瑶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说不怕,但是积聚已久畏惧还是释放了出来。
“嗯,说是天干物燥,意外失火,罚了看守一个月粮票。怎么了?”晨父很奇怪,晨辰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事情,已经盖棺定论的东西,并不会惹麻烦。
讲到这里,晨母就放松下来,想来是没什么事了。没想到晨辰下面的话,就让二人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不是失火,是妹妹造成的。而且妹妹已经熟练掌握了‘火球术’!”晨辰的脸上充满了自豪,将背上的忻瑶放了下来,推到二人面前。
“什么!”晨父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晨母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第一句倒是没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第二句信息量太大了,四岁熟练掌握学校三年级才教的东西?
“瑶瑶,真是这样么?”晨母一把将她抱起,左看看右看看,手上红扑扑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啊。
晨父则是快步走到门口,将虚掩的门关上,然后拽着晨辰往屋里走。边走边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离凛,椿萱,你们家咋啦?”隔壁的邻居听到晨父母的惊呼,发出了善意的询问。
“没事,没事。晨辰这个臭小子又给我惹祸了,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晨父回答道。给晨母使眼色,让她配合。
晨母抱着忻瑶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老头子,你又打晨晨干嘛?不就这么大点事么?”
“老离呀,你有这么好的儿子不珍惜,打坏了咋整。不如过继给我,我帮你养着。”邻居都看不下去了,晨辰三天两头就挨打。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就得受着罪。
“去去去,老子管教儿子,你瞎添什么乱!”伴随着一声关门声,邻居撇撇嘴不说了。
只能暗啐一句“不知好歹。”
这个时候,躺在里屋的离凛身上一僵,这不是他的名字么?这不是他妻子的名字么?离凛撑着身子,半坐着向外看去,他发现声源处根本就没有屋子。他穿好衣服,走出门外,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这一幢屋子。离凛只能通过耳朵来听他们的对话。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父亲,这件事还是封子宇给我说的。”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明天我去问问他就好了。”
“晨儿,这可不能扯谎。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村子里,可是很久都没有出过一个未入学就有灵力的孩子了。”
“母亲,话说再多都没用,不如忻瑶展示给你们看。瑶瑶,把你下午展示给我的东西再演示一遍。”
“父亲,母亲,你们看……”
“还真是,呜……苍天有眼,我离家终于出了一个天才。我这就去联系村塾,让他们来测试。”
“父亲,这样不行。忻瑶太小了,我怕她受不了那个苦。”
“是呀,老头子。瑶瑶可是咱们的心头肉啊,这么小就给她送出去,你也太狠心了。”
“哎呀,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激动了。瑶瑶,让爸爸抱抱。好闺女,以后就靠你光耀门楣了,哈哈。”
“说什么呢,老头子,晨儿就不会么?”
“诶,失言,失言,该打,该打。”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很快就没了声响。寂静的夜晚静悄悄的,只有星星在眨着眼睛。离凛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醒了。”
这个人没有掩饰,也不必掩饰,离凛醒的时候就发现了她。面对她的提问,离凛并没有回答,而是专注地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要去么?肯定是要去的。重名的人很多,但是双重名就不一样了。
“那个方向有什么?你的亲人,你的朋友,还是你的爱人。”说的人也不恼,只是走过来给离凛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道:“你想去那边就去吧,反正我是留不下你的。”
来到正面,离凛才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一张颇为年轻的脸,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特色,就跟他一样。为什么她会对他情有独钟?
“你……”
离凛刚说一个字,女子瞬间泪流满面。直接扑进了离凛的怀里,呜呜的哭个不停道:“十年了,你个没良心的,现在知道对我说话了?想让我守活寡,那不行!”说着说着擦干眼泪,硬扯着离凛脱下衣服,不停的抚摸和亲吻他的躯体,不停的索吻。
离凛则没有任何反应,目视前方。女子停下了的动作。恶狠狠道:“去吧,去吧,你想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