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你们先不要妄动，我看它们没有攻击意图，可能事有转机。”苏月梨吩咐其余海兽，牵着夙尘走入迷雾。
片刻后。
看到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雌人鱼和一条带伤的小人鱼，星澜湾老首领有些懵。
“你是？”
“这是我们陛下，就是她带海兽大军来支援星澜湾，你们不认识啊？”
不是说她是从星澜湾来的，是夙尘母亲的妹妹吗？
虾将军忽然想起来，苏月梨出发前让他带路，当时还夸他能干。
感情她不认识星澜湾的路啊？
“外祖，我是夙尘。”夙尘认出来老首领，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虾将军还是不甘心，搓着手又追问一句：“陛下不是咱们星澜湾的王吗？我看王嗣的辅政大臣这么称呼的，夙尘殿下的小姨。”
要是投奔错人，他怎么办啊？
“星澜湾，王？”老首领皱眉。
星澜湾已经废除这个称呼很久了。
老首领的视线落在苏月梨和夙尘从刚刚起就紧紧牵着的手，再联系虾将军的话，恍然大悟。
“你是……迁往深海那一支培养的……王？”
星澜湾多年前有一支分支与他们理念不合，自分出去。
他们就是保持立雌鱼为王的传统，效仿陆地的兽神，妄图打造一个乌托邦自然和谐的人鱼部落。
他们也听说星澜湾遭难，派遣出王来支援，但是怎么带的是海皇的兵？
而且夙尘这孩子看起来过得并不好，浑身布满伤痕。
他在海皇宫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这些事待会再议。老首领，是否我们活气太盛，吸引了这些怪物？”苏月梨见他的目光在夙尘身上打量，连忙转移话题。
没想到到这里，星澜湾还有合适的身份给她安排。
这片空间冥冥中好像在把她的身份合理化。
“这事说来话长，天快黑了，你们先跟我撤出这片区域。”
老首领带着幸存的人鱼主动站出来，朝迷雾外走去。
看到她带来的海兽大军，老首领眼神疑惑：“这些都听你指挥？”
难以想象，这个看似柔弱的雌人鱼，竟能让如此庞大的海兽大军听从号令。
人鱼雌性实力薄弱，出来繁衍后代，战斗和捕猎能力并不出色。
人鱼的歌声并不能迷惑雄人鱼，所以在竞争优势上差了一点。
也只有陆地上的兽神凭借一己之力力压群雄，制定了一套利于生存延续的发展规则。
海底依然是厮杀混乱之地，雌性……
先不说这个了。
老首领望着列队的海兽，浑浊的眼中泛起光：“星澜湾……很久没这么威风过了。”
他的尾鳍扫过礁石，向前两步，叹息道：“自从那场灾变后，我们连王号都不敢再用。”
“什么灾变？”夙尘眼神中不解的光一闪而逝，出声询问。
听这意思是，星澜湾很早以前就出事了。
为什么他们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海皇坐视不理，任由它发展至今？
四周的珊瑚丛破败不堪，光秃秃的礁石沙砾遍布鱼类的骸骨，看得他心头一紧。
这显然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
老首领的骨杖深深陷入沙中，边带他们走边回忆：
“与海皇联姻第二年，也就是你出生那年，怪物突然出现，族人死伤大半……那时候他还不叫海皇，叫海王。”
是一个不折不扣，玩弄雌心的混不吝，奈何胆识过人，也有几分本事。
那时候海王还相对正常，没那么暴力自负，会花心思哄雌性成为他的后妃。
后来权利大了，人也自负，听不进劝阻。
加上雌性发现上当纷纷要远离他，或者就是因为争宠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斗得不可开交。
海皇没有这么大的耐心处理这事，索性就把刺头都揪出来杀了。
那是他的后妃，他就这么杀了。
其它雌性也寒了心，此后乱想愈发不可收拾，海皇便用暴力手段镇压，并且享受这种权利带来的刺激和凌虐带来的快感，更加不做人。
老首领是个话唠，不仅将星澜湾事件的始末说出来，连带海皇的过往也被翻出来。
可见他对海皇是有多么不满。
他的女儿也是被当年的海王欺骗蒙蔽，跟了海皇。
生了夙尘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她当时让人传信说想回星澜湾，但老首领因为星澜湾的状况，根本不敢让她回，回绝了她。
没想到没过多久，就传来女儿过世的消息。
听到这里，夙尘眼中一暗。
根本不是什么郁郁而终，是与海皇挣扎，爆发冲突，被愤怒的海皇掐死了。
夙尘当时就在现场，海皇不以为意，在他心里，雌性没什么用，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除了泄欲，什么都干不了。
他怎么知道，只是轻轻打一下那些雌鱼就死了？
嗷，还用了异能，他的异能居然能直接用在活体体内。
最后冰化了，谁也不知道那些殒命在他手里的生灵是怎么死的这是海皇的秘密。
夙尘抿着唇，看向苏月梨。
海皇当时肯定对她使用过这招，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失效了，所以才选择隐而不发，再寻时机杀她。
夙尘有些担心苏月梨的安危，还有如今的局势，但苏月梨好像不在意，还在缠着老首领打听一些往事。
突然，远处传来海兽的嘶鸣。
周边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下去，前行的队伍刚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怎么前方也有！”老首领语气惊疑不定，手指因过度生气而颤抖。
“明明它们进不了那个地方才对。”
苏月梨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语气亲昵道：“没事，水来土掩。”仿佛真的把他当成同族分支的长辈。
其他海兽都当苏月梨是星澜湾的人鱼，只有虾将军知道真相。
见她与老首领相谈甚欢，大家顿时安心不少。
要知道，当年的星澜湾可是人鱼族里最显赫的一支，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人物，说是海底的王族也不为过。
跟着她，他们放心。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印证了这个念头。
前路被截，苏月梨让星澜湾有经验的人鱼带着海兽攻击怪物最薄弱点地方，她带着夙尘一马当先，杀进敌人堆里。
老首领见状感叹，“好快的速度，好俊的身手。”比之他身边的人鱼勇士毫不逊色！
不愧是那一支培养起来的王。
老首领忽然惊觉，其实部分雌性是有很强的天赋的，只不过因为繁衍会陷入一段虚弱期，才被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