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旧日联合的领袖脑子有问题,所以才会做下这一系列的事情。
包括毁灭世界。
因为他们的领袖是疯子,想要毁灭失落帝国。
万星是被机械鸟的扑棱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只铁翅膀的家伙不知怎么卡在了缝隙里,见她在看就发出委屈的声音,像个摔了跤还要硬撑的小笨蛋。
“又撞墙了?”万星伸手解救机械鸟。
“可能把自己当成真鸟了,”艾德似乎被逗笑了,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金属喙立刻蹭她掌心。
万星感觉这只机械鸟在爱意中,逐渐获得了生命,是她们两人爱意的结晶。
万星盯着艾德脖子上新增的灰白,“你明明喝了药剂,为什么没有变化?”
万星担忧的抬手,想仔细查看月岩化的部位,却被艾德下意识拍开了手。
“……”
艾德发现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想挽回,“医生说药剂能延缓。”
她摸出新的药剂,玻璃瓶在掌心滚了滚,“今天该喝了。”
艾德仰头灌药时,万星盯着她滚动的咽喉。
液体顺着嘴角流到锁骨,在月岩化的皮肤上洇出暗痕,让万星的话阻塞在嘴中。
“我很好,你不用太担心,”艾德下意识扯了扯衣领,将月岩化的部位掩盖。
艾德不希望万星感到担忧。
“又下雨了,”万星知道艾德不想谈论这些话题,所以谈论起现在的天气。
事情都聚在了一起,艾德的症状和旧日联合的计划。
但万星不急躁,就算再崩溃,世界都不可能停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艾德的症状,明天去见医生吧,希望有进展。
【你在做没意义的事,我早就想提醒你了】系统久违的对万星说话,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
万星假装没听到系统的话,可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她。
“万星?”艾德扶住她摇晃的肩膀,手掌按在她后颈。
“我没事,”万星摇了摇头,她在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或许,”艾德忽然说,“我们该去边界看看。”
“但她说危险——”
“比失去你更危险吗?”
艾德转身,月岩化的侧脸在阴影里格外清晰,
“反正我的皮肤已经这样了,与其等着变成石头,不如试试其他途径。”
艾德知道自己会变成比石头还糟糕的东西。
万星看着她,或许她早该想明白,旧日联合对失落帝国的毁灭,她们从来都不是旁观者。
机械鸟歪歪扭扭地落在万星肩头,金属喙不停啄她耳垂,像在催促什么。
“走。”万星抓住艾德的手,“先去看医生,她可能有办法。”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铁皮棚顶的灰尘簌簌掉落,万星听见集市方向传来惊叫,浓烟顺着风飘过来。
艾德的手掌骤然收紧。
“躲起来,”万星低声说,拽着艾德往废料堆深处钻。
废品在她们身后倒下。
不速之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铁棍敲打废铁的声音像催命的鼓点。
艾德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的症状入侵了内部,让呼吸带着卡顿。
万星默默感知。
领头的家伙突然笑了一声,“听说你们是第一育巢附近来的?巧了,我刚在那里捡到这个。”
他扬起手,万星看见那是半截机械臂。
艾德的身体猛地绷紧,万星知道,那是银狐的手臂。
“出来吧,”他的铁棍敲了敲废铁堆,“我们老大想见见你们,关于旧日联合的……”
他的话突然被机械鸟的尖啸打断。
那只笨鸟不知从哪飞出来,翅膀狠狠撞在对方脸上,羽毛刮破了风衣领口。
万星趁机拽着艾德往另一个出口跑,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砰——
枪声在回荡。
万星感觉肩膀被什么撞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她的肩膀真是多灾多难……
艾德的手抓得更紧了,两人跌跌撞撞冲出废品站。
迎面撞上正在巡逻的守卫队,集市的烟火在天边翻滚。
“往边界跑!”艾德推开万星,让自己被守卫队的拘束带捆中。
万星不敢回头,她不停的往外跑。
不知何时,天上黑漆漆的,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雨瓢泼而下。
……
铁丝网的缺口在暴雨中若隐若现。
万星的手指在铁丝网上摸索,雨水顺着袖口灌进衣服,冻得她身体发麻。
当时剪出来的缺口还在。
万星猫着腰钻过缺口。
地面坑坑洼洼全是积水,万星踩进一个泥坑,泥浆立刻漫过鞋底,黏糊糊地裹住。
“……”万星撑着膝盖喘气,雨水顺着下巴滴落。
她不能停下来,艾德还在集市守卫手里,要想办法救人。
雨声渐渐小了,医生所在的建筑露出模糊的轮廓。
万星敲响房门。
万星敲门的手在发抖,雨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坑。
门开了条缝,医生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
她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
“是你?”她迅速扫了眼万星身后,一把将人拽进屋里。
屋里比外面暖和些,却充斥着浓重的药味。
“肩膀怎么了?”医生忽然开口,指了指万星渗血的肩膀。
这时万星才感觉到疼,子弹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布料黏在伤口上,一扯就疼。
她低头避开医生的视线,“集市...爆炸了,艾德被守卫队抓了。”
医生没说话,转身从柜子里翻出绷带和药膏。
治疗的过程中,万星终于忍不住开口,“药剂...是不是没用了?她的月岩化越来越快。”
医生的手顿了顿,“延缓剂只能让症状慢些,治不了根本,我会想办法的。”
“守卫会把人关在旧仓库,”医生忽然压低声音,往窗外看了眼,“你最好晚上再去。”
医生很清楚集市守卫的行事,因为她也被抓过。
万星发现医生帮了她们很多事,而没有收取过报酬,“你为什么帮我们?”
医生有可能在谋求其他东西。
医生转身打开窗户,雨水混着风灌进来,但也带走了屋内浓重的药味,
“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