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复白朝着不远处使了个眼色,很快一行人抬着箱子和粮食走了出来。
“离开的人,可以选择带走一两银子,或者百斤粮食。留下的人,每月可领二十斤粮食,每日管一顿饭。”
这话一出,人群再次哗然起来,不少打算离开回家的人,都纷纷退了回去。
除了少数坚持要走的,大部分的人都留了下来。
之后便是排队领取粮食,林复白也说到做到,留下来的每个人,都领到了三十斤粮食。
他发下去的这些粮食和银子,也都是饶恪从各个地方掠夺而来,说不定其中就有他们的一部分。
这段时间林复白在管账,对饶恪的财富最清楚不过了。
各种金银珠宝银两加起来有一千多两,粮食有二百石,养活五百人不在话下。
林复白将那些金银珠宝都清点出来,打算将这些也全部换成粮食。
现在这粮食不好弄,附近的州县基本买不到,而且价格也贵的离谱,若是要买,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林复白翻看着账本,心里琢磨着去哪里弄粮食。
有几个人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像是有事找他,又不敢开口。
林复白有所察觉,朝着门口看去。
几人皆是一愣。
站在最前面的青年支支吾吾地说,“林……”
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称呼。
林复白道,“何事?”
“是这样,我有几个亲戚,不知道能不能也加入咱们熊虎军。”
林复白合上账本,郑重地看着他们,“我说了,现在没有熊虎军,我们只是为了自保,守护清溪镇组成的队伍。”
“啊?哦是是是……”
林复白继续说,“只要四肢健全,都可以加入,但是我提醒你们,若你们推荐进来的人,一旦发现有任何异样,你们也一样受罚。”
几人神色一喜,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
饶恪还在的时候,林复白就受器重,如今饶恪失势,众人都以林复白马首是瞻,显然已经将他当成了新的头领。
林复白将这四百多人重新编队,选出四个大队长,让他们分别管理一百人。
赋予他们编组的权力,他们自己可以将百人队伍再分十个小组,每个小组选出一名组长。
这样管理起来会更加方便。
处理好这些杂事,林复白便将重心放在寻找陈汐上。
那些被抓来的女子也全部放了回去。
赵青青却没有走,她坚持要留下来。
林复白看着眼前的少女,后者低着头,脸上带有几分羞怯。
“你不去找你哥了?”
赵青青小声道,“外面那么危险,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你不是要去找陈姐姐吗,说不准他们这会儿就在一起呢,找到陈姐姐就找到了我哥哥。”
林复白眉头蹙了蹙。
赵青青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眼林复白,“我留下可以帮忙的。”
“帮什么忙?”
她声音更小了,“帮大家做饭,洗衣裳。”
林复白眉头拧得更紧了。
在他眼里,赵青青就是个十岁,最多十一岁的小屁孩。
但这年纪轻轻的小屁股,所向他传递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知道古代人早熟,只是没想到熟得这么早。
林复白沉吟了片刻,“既然你要留下,那就留下吧,做饭的活儿交给你了,自己去找个屋子住。”
赵青青神色一喜,但又垮了下来,“我不能在你这吗?”
“不能。”
“为什么?你之前……”
“之前我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才将你带到房间,只是为了救你,你能明白?”
“哦……”
赵青青又低下头,声音多了一丝哽咽。
女孩子脸皮薄,被人拒绝,难过很正常。
她转身跑出林复白房间,外头黄氏还等着她一块回去,看见她哭着跑出来,急忙上前拉住她。
“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四弟骂你了?”
赵青青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没有,婶子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黄氏不解,“你为什么不回去了?”
“杏河村的没有了,回去也没地方住,也没有吃的,还不如留在这里。”
黄氏想了想也是,连房子都没了,回去也是风餐露宿。
如今这里是老四做主,留在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觉得可以回去,将大家都喊来这里,总好过躲在山里的强。
于是,她也不劝赵青青和自己回去,自个儿离开了陈府。
两日后,林复白也准备回杏河村,继续寻找陈汐的下落。
他离开陈府,骑上一匹白马,走了一段路,忽然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围在一起。
地上躺着两人,有四人对着地上那两人拳脚相加。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捂着怀里的布袋,被的打的鼻青脸肿也不肯放手。
林复白将马勒停,打量着那几人。
“林复白是你姐夫,我还是你爹呢!赶紧把粮食交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他真是我姐夫,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我呸!那他怎么没认出你?还敢跟他攀关系,活腻了你。”
“别跟他废话了,打断他的手,不信他还能护得住。”
少年拼命护着怀里的布袋,余光瞄到后方的林复白,他也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的朝林复白跑来。
“姐夫,姐夫救我!”
几名男子一回头,就看见林复白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去追那名少年。
躺在地上的另一名男子,也连滚带爬的朝着林复白跑来,“赵哥,赵哥救我!”
两人都跑到了他身边,男子指着自己鼻青脸肿的的脸,焦急地说道,“是我啊,何路,先前你经常坐我的马车,我给你拉了那么多次的货,还记得我吧?”
“姐夫,你真的姓赵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姐夫,我是陈东啊。”少年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林复白目光扫过这两人。
何路他自然是记得。
至于这个陈东,没多大印象,但肯定是见过。
当初原主成亲时,他来喝过喜酒,就见过那么一次。
“怎么回事?”
陈东立马指着那几人告状,“我,我本来想拿粮食回去给爹娘,但是这几个人非要抢我的粮食,我不给,他们就打我。”
“我,我也是……”何路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