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去了趟福利院,里面还是老样子,只不过翻修了一遍,不再那么破旧。
院长见到她,笑着迎上来说:“念念,好几年没见着你了,还以为你去外地了呢。”
岑念温笑着回道:“这几年上学有点忙,没空过来。”
“能回来就好,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哥哥们对你还好吧?”院长笑着询问。
岑念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说:“我过得挺好的。”
紧接着,她又想起正事:“院长,我之前留在这的东西……还有吗?”
院长连忙点点头:“有,我一直都给你留着呢,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院长便走进她的办公室,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小盒子。
“你的红绳,还有你父母写的信,都在这了。”
她叹息一声,又忍不住道:“或许他们当时也是有难言之隐,你这么好一个孩子,我相信没人会忍心抛弃你。”
岑念点了下头:“谢谢你,院长。”
院长慈祥的打量她一圈,又问:“要不要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走?”
岑念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晚上有点事。”
“好,那我送送你吧。”
说完,两人便并肩往外走去。
一道低低的抽泣声吸引了岑念的注意,她不由得朝声源望去。
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将头埋进臂弯,肩膀止不住颤抖。
见状,院长叹气解释:“这个小女孩挺可怜的,之前刚进来便被富豪人家收养,前两天又被人送了回来,不知道那家人怎么想的,明明也是个听话的孩子。”
语音落,岑念便迈步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语气轻柔:“安安?”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沈安安愣了瞬,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
“你是谁?”她吸着鼻子问,眼睛红肿。
岑念思虑半晌,忽地询问:“要跟我走吗?”
沈安安哭着摇头:“不,我爸爸才没有不要我,他那天说好了要给我带草莓蛋糕……”
岑念内心一颤,紧抿着唇不语。
良久,岑念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温声说:“我还会来看你的,你要是愿意,我随时带你走。”
说完,见沈安安不出声,岑念站直身迈步离开。
上车后,慕容泽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低声问:“姐姐不高兴了吗?”
岑念垂下眼帘,“嗯”了声:“有点。”
不等慕容泽再度开口,岑念便道:“去找沈寒川。”
慕容泽顿了顿,哑声应下:“好。”
路上,岑念将目光落在了院长刚才递给她的盒子上。
她打开,里面放着一根红绳,上面串着铜钱,另外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岑念小时候识不了几个字,只知道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被沈家收养,她决心不再执着于亲生父母,于是将东西留在了孤儿院,并没有带着。
这是岑念第一次,打开并阅览这封泛黄的纸张。
【院长你好,我是孩子的父亲。
因家里实在艰难,只好忍痛将爱女送至此处。
爱女取名岑念,愿良善之人能收养庇佑。
至此,感激不尽。】
短短的几行字,却让岑念心绪复杂。
慕容泽用余光瞥了眼,忍不住温声问:“姐姐想找亲生父母吗?”
岑念将信重新装进盒子,扯出一抹笑:“不找,是他们抛弃了我。”
慕容泽淡笑着腾出一只手揉她发顶:“不管姐姐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等到沈寒川公司楼下时,岑念发了条信息过去。
紧接着,助理便下楼亲自带人上了去。
办公室内,沈寒川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念念,你怎么来了?”
他面上带着笑意,漆黑的眼错愕又惊喜。
岑念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淡淡问:“爸妈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沈寒川眼眸一暗,低沉答道:“念念,再给大哥几天时间,我已经查到些眉目了,很快就给念念一个真相。”
“呵。”岑念微扬着唇,眼神却很冷:“大哥不必再查了,杀害爸妈的凶手……不就是你吗?”
闻言,沈寒川僵在原地,张了张唇却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解释,就是默认了。
岑念不自觉攥紧了衣角,忽地说:“大哥那天是不是也想把念念杀了?”
“我没有。”沈寒川哑声道,却苍白的无力去辩解。
“我一直以为,大哥比起二哥三哥,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大哥只是不爱说话,性格冷淡,却救过念念。”
“可是我没想到,大哥就跟表面上一样,冷漠无情。”
语音落,沈寒川便哑口无言。
办公室寂静下来,良久才听见沈寒川低哑着说:“是大哥的错。”
岑念起身,蓦然开口:“二哥找过我,说你是在报仇。”
“好像这件事大家都有错,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可是大哥……我又做错了什么?”
杀人凶手对着她指桑骂槐,甚至任由沈知言跟沈澈欺凌自己。
或许报仇没有错,但是沈寒川牵扯到了无辜的人。
岑念泛红着眼眶起身,淡声道:“即使安安不是你的孩子,这些年也叫过你爸爸,你不应该把她扔在福利院。”
语罢,岑念便迈步走了出去。
沈寒川缓缓回过神,想解释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蹙着眉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你不是说安安被傅菁带走了吗?”
“去把人接回来,在福利院。”
说完,沈寒川便挂了电话,紧接着追了出去。
岑念回到陈家时,已是傍晚。
慕容泽路上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平安送她进屋后便马不停蹄离开。
岑念一个人坐在客厅,电视上播放着幼稚的动画片。
没一会,管家突然凑近开口:“岑小姐,沈先生在外面,说是要见你。”
岑念想也没想便拒绝:“不见。”
语音落,天空突然响起了雷声,倾盆大雨忽然降落。
管家出去后又进来,出声:“岑小姐,沈先生跪在了外面,说是你不见他,他便一直跪。”
岑念淡淡“哦”了一声:“那就让他跪着吧。”
旋即,岑念又补充:“把腿跪断了,我说不定就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