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地瞬间就用胳膊抵住地面,曲腿使力,抬眸看到那抹红衣身影,瞳孔骤的一缩。
“太慢了。”
一剑扫在她方才倒下的位置,苏嘉悦狼狈的滚了一圈,灰尘漫天。
如此肮脏的处境,放在以往她定会大发雷霆,要侍女将她的衣服洗到一尘不染才好。
可惜这里是云染宗。
眼前笑容无害的少女手持长剑,步步逼近她所在的地方,她只得抛弃素日仪态,在地上狼狈躲闪。
“姐姐好像把境界看的很重。”
微风扬起猎猎衣摆,红唇吐出轻柔的话语,下手却毫不留情。
苏嘉悦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境界当然重要!
她不过是轻敌叫这小丫头夺去武器,才落得如此下场。
眼看又是一剑划了下来,苏嘉悦被迫翻滚,却是被一股阻力拉住了,脸着地摔在地面。
鼻腔酸痛无比,热流直直涌出,她疼的泪珠在眼眶打转,恼怒的回首望了一眼。
原是自己衣衫的一角被长剑钉在了地面。
而苏温浅玉白的小手按在剑柄上,正微笑的看着她。
她仰头与之对视,涕泪横流在脸上糊成一片,往日风度荡然无存。
这废物……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
苏嘉悦心里气恼,用力挣了挣,可那长剑却好似钉在地面一般,全然不动。
她无奈,在脑中盘算着计策,语气稍稍软了下来。
“……方才是我失言,你回迟云仙尊那儿去吧,我保证不会再烦你。”
“姐姐此话当真?”
“……当真。”
“噢……”苏温浅拖了个长音,忽而狡黠一笑。
“可我却不愿放过姐姐,怎么办?”
“你!”
苏嘉悦本来上扬的嘴角弯了下去,想骂又怕激怒这个疯子,脸色风云变幻,“……你、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欺负你,”苏温浅松开剑柄,后退半步,笑吟吟道:“姐姐一定觉得,自己只是因为没了武器才打不过我,对吧?”
“那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不过,若是你输了,就要承担先前恶语相向的后果。”
被说中脑中所想,苏嘉悦有些不愉,然见苏温浅又轻易放掉了到手的优势,她又在心中狠狠嘲笑了一波。
蠢货果然是蠢货。
没了武器,看她还如何跟自己打!
苏嘉悦根本不在乎苏温浅后面的话,伸手拔掉地上的剑,跃身站起,稳住身形后立刻就朝苏温浅攻去。
“去死!”
这次她绝不会再轻敌了!
此剑直逼面门,苏温浅却不慌不忙,视线下转,看见她因用力握剑而泛白的指节,微微一笑。
然后。
斜着躲开了这一剑。
“!”
苏嘉悦暗道不好,正要回防,忽听得耳畔传来一连串铃铛轻响,苏温浅微微躬身,一拳打在她小腹上,待她弯腰时又抬起手肘,重重砸向她的手腕。
动作连贯,仅在几息内完成,令人目不暇接。
‘当——’
长剑落地,苏嘉悦再次倒下,她捂着小腹,脸色因剧痛变得苍白。
“怎、怎么……会……”
“是因为我没有学任何功法吗……”她抽噎了一下,刚刚被砸的手腕已经泛青,断断续续道:“绝对是这样,否则…你定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苏温浅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
她什么也没说,弯下腰捡起那把剑。
“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苏温浅淡淡道:“请姐姐履行刚才自己话中之事。”
苏嘉悦一愣,实在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打从苏夫人上位以来,她就没有将这妹妹放在眼里过,恶语相向的次数太多,连她自己都忘了。
眼见苏温浅面无表情举起了剑,苏嘉悦的眼中终于闪过名为害怕的情绪,尖声道:“等等、你不能……你难道就不怕父亲……啊!!!”
一剑将她的小臂贯穿。
“这一剑,”苏温浅垂眸淡声道:“还你夺我衣衫首饰之仇。”
“啊!!”
大腿上出现一道血痕。
“这一剑,是你多次欺我辱我,当着下仆的面拿我做马骑。”
“呃……啊!!”眼看苏温浅还要继续,余光瞟到远处的黑色身影,苏嘉悦忍痛高喊,“顾恒炘……我方才帮过你,你合该出手……啊!”
顾恒炘挑了挑眉,眼中还有未散尽的趣味,淡声道:“你刚刚不是说,让我不要误会,把她留给你就好?”
“我想,我还是该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当时就决定两不相帮。
无论是谁占上风,这个决策都不会有变。
“继续吧,”苏温浅再度挥剑,听得一声沙哑的痛呼,“这一剑,是柳梦柏害我母亲之仇。”
“都说父债子偿,修仙之人不得对凡人出手,自然要母债女偿。”
柳梦柏是苏夫人的名字。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唔!”苏嘉悦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眸中惊疑不定,好像身上那些痛楚都比不上这一句话来的伤害高。
一剑贯穿了她的肚子。
“姐姐,你还真是蠢的可爱。”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有些事只要简单想想就能明白。
苏温浅淡然的将剑抽出来,苏嘉悦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知道苏温浅不会放过她,也懒得再装,神色憎恨的盯着她。
“别急,还没结束呢,”她甩了甩剑身的血,说出的话在苏嘉悦听来仿若恶魔。
“姐姐刚不是还说要废掉我的灵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