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战结束时,五架野马只剩下三架返航。
此时的黑云寨机场。
赵天雄的01号机螺旋桨扭曲变形,机身布满弹孔。
陈海的二号机左侧发动机冒着火烟,勉强滑行着陆。
李默的五号机永远留在了野狼谷的天空,化作一颗永不坠落的星。
地勤们狂奔着冲向跑道,王华抱着灭火器扑向冒烟的二号机,机械师们打着手电筒检查受损的战机。
赵天雄摘下飞行帽,头发被汗水浸透,他望着西方的天空,那里还有几朵未散的硝烟,像被揉皱的灰纸。
赵天雄摸了摸座舱上新增的击坠标志,那是用白漆画的五道横线,其中一道是李默的。
他转身走向宿舍,皮靴踩在跑道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那是踩在弹壳上的声音,像是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
黑云寨临时机场的跑道被探照灯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纹。
五架b-29“超级堡垒”轰炸机如沉睡的钢铁巨兽,在冷风中舒展着庞大的机翼。
地勤人员打着手电筒检查弹舱,金属梯阶上的霜花被踩碎,发出细碎的声响。
“周铁山,这次的目标是鬼子三个师团的集结地。”
杨虎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
“给我炸得连他们的骨灰都找不着。”
“明白,旅长。”
周铁山拉动飞行帽的皮带,护目镜后的眼睛映着弹舱内的炸弹。
“第一轮先送他们燃烧弹!”
“第二轮高爆弹!”
“第三轮……给他们留点惊喜。”
五架轰炸机依次滑入跑道,螺旋桨搅动的气流将地面的积雪卷成白色的飓风。
b-29机群在3000米高空编队飞行,月光为它们的机翼镀上一层冷银。
周铁山透过瞄准镜,看见鬼子的三个师团正沿着公路仓皇撤退。
车辆尾灯连成一条蜿蜒的红线,像条正在蜕皮的巨蟒。
“打开弹舱。”
周铁山的声音平稳如冰。
五十枚凝固汽油弹如成熟的果实坠落,拖着长长的火尾划破夜空。
当第一枚燃烧弹命中鬼子公路中央的弹药时,整个山谷被照得如同白昼。
爆炸的气浪将二十米内的士兵掀飞,他们身上的军装瞬间燃烧,在地上翻滚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看啊,鬼子在跳火焰舞!”
投弹手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
燃烧弹形成的火墙顺着公路蔓延,松树林被引燃,树冠在高温中爆燃,火星如红色的萤火虫扑向鬼子队伍。
一名鬼子联队长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水壶往脸上浇水。
却被气浪掀翻在燃烧的卡车旁,军刀上的樱花徽章被烧得扭曲变形。
地面上,王承柱的炮兵团早已严阵以待。
当燃烧弹的火光映红天际时,他猛地挥下右手。
“开炮!”
四十门100mm口径以上的榴弹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的火舌将炮手们的脸庞映成古铜色。
炮弹如陨石天降,在鬼子密集的人群中炸开。
气浪卷起的泥土与碎肉混在一起,形成高达数米的烟柱。
一名鬼子少佐被气浪抛到树上,军刀深深插进树干,刀柄上的勋章在火光中闪烁着虚伪的光芒。
周铁山拉动操纵杆,b-29机群在完成第一轮投弹后爬升转向。
透过舷窗,他看见地面的鬼子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公路上的车辆相撞起火,惨叫声此起彼伏。
“准备高爆弹。”
周铁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次要把他们钉死在公路上。”
弹舱再次打开,一百枚500公斤高爆弹如黑色的死神坠落。
当第一枚炸弹命中鬼子的炮兵阵地时,九二式步兵炮被掀上半空,炮组成员被气浪撕成碎片。
弹药箱连环殉爆的巨响震得山体簌簌落石。
一名鬼子曹长抱着脑袋躲在弹坑中,却被落下的弹片刺穿钢盔。
“报告,发现鬼子指挥车!”
领航员李元突然喊道。
“给我瞄准那里。”
周铁山的拇指按在投弹按钮上。
“让这位鬼子将军提前去见他们的天皇。”
三枚高爆弹精准命中指挥车,气浪将指挥车掀飞。
鬼子少将的身体被抛向空中,军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当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时,身上的勋章已不知去向。
只剩下一张被烧得焦黑的脸,五官扭曲成痛苦的面具。
地面上,孙德胜的虎式坦克群正在清理残敌。
编号ht-03的坦克碾过一具鬼子尸体,履带齿缝里的鲜血与机油混合,甩出一道道猩红的弧线。
孙德胜透过观察镜,看见b-29投下的炸弹在鬼子队伍中犁出一条死亡走廊,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冷笑。
孙德胜拿起通话器说道。
“弟兄们,把咱们的虎式坦克开快点,别让轰炸机抢了咱们的风头!”
55辆虎式坦克同时加速,履带碾压碎石的轰鸣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一辆试图掉头的卡车被虎式侧面撞击,整个车身歪斜着坠入山沟。
驾驶员在临死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坦克炮管上反光的自己扭曲的脸。
当b-29机群第三次进入轰炸航线时,地面的鬼子已经溃不成军。
公路上布满了燃烧的车辆和尸体,活着的士兵躲在残骸后面。
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周队,咱们还有什么存货?”
投弹手转动着座椅。
“总不能让小鬼子这么轻松就死了。”
周铁山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
“把咱们的礼物拿出来。”
弹舱缓缓打开,五十枚集束炸弹如狰狞的蜂巢坠落。
这种炸弹每个内含数百枚子炸弹,落地后会迸射出无数钢珠,覆盖半径五十米内的所有生命。
第一枚集束炸弹在鬼子步兵群中炸开,钢珠如暴雨般横扫人群,惨叫声瞬间被撕裂成碎片。
一名鬼子士兵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出现的血洞。
难以置信地伸手去堵,却看见更多的血珠从皮肤下渗出,像无数红色的蚂蚁在爬行。
“这是给你们的送行礼。”
周铁山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地面上,王承柱的炮兵团开始了最后一轮齐射。
经过前两轮的轰炸,鬼子的防空火力已经哑火,炮弹如入无人之境。
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山谷,鬼子士兵们在火光中奔跑,却被热浪烤得皮肤爆裂。
“旅长,鬼子三个师团的残余部队已经被压缩在梧桐岭下的山谷里!”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
“孙营长的装甲营距离他们不到五公里!”
杨虎站在临时指挥部的了望口,看着天空中b-29投下的炸弹如流星雨般坠落,地面上虎式坦克的炮口喷吐着火舌。
他摸出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凌晨四点十九分。
这是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最关键的一战,成功打掉了鬼子的机群。
“通知孙德胜,”
杨虎的声音坚定如铁。
“装甲营立刻冲锋,给我把鬼子碾碎在梧桐岭下。”
“告诉王承柱,炮兵团继续覆盖轰炸,直到装甲营冲过轰炸线!”
孙德胜接到命令时,虎式坦克群正在穿越一片燃烧的麦田。
履带卷起的火星落在炮塔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他举起望远镜,看见前方的鬼子队伍已经溃不成军,士兵们丢弃武器,朝着山沟里四散奔逃。
“全体注意!”
孙德胜的声音通过无线电炸开。
“咱们的任务是把鬼子堵在梧桐岭下,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55辆虎式同时转向,形成一道钢铁城墙,朝着鬼子撤退的方向碾压过去。
最前排的虎式率先开火,88mm主炮命中一辆试图阻拦的装甲车。
爆炸的气浪将车顶掀飞,零件如雨点般砸在后续车辆上。
“左前方发现鬼子炮兵!”
装填手的喊叫被引擎声吞没。
孙德胜猛拉操纵杆,虎式庞大的车身灵巧转向,瞄准镜里的九二式步兵炮正在慌乱调整射角。
炮组成员们看见坦克逼近,惊恐地丢下武器逃跑,却被车载机枪扫成血雾。
此时,b-29机群完成第三轮轰炸后开始返航,天空中只剩下燃烧的余烬。
王承柱的炮兵团调整射击诸元,开始对梧桐岭隘口进行封锁射击,彻底切断鬼子的最后退路。
“旅长,鬼子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梧桐岭下!”
通讯兵报告道。
“他们正在搭建临时防线!”
杨虎点点头,目光投向孙德胜的方向。
此时,虎式坦克群已经抵达鬼子防线前五百米,履带碾压过鬼子尸体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孙德胜,现在是你的舞台。”
杨虎喃喃自语道。
“给我把他们碾碎。”
孙德胜摘下头盔,任由汗水浸透的头发贴在额角。
他擦了擦汗,然后,戴上头盔,拉动操纵杆。
“全体虎式!”
他的声音冷静如冰。
“随我冲锋!”
55辆虎式同时怒吼着冲向前方,88mm主炮喷出的火舌照亮了整个山谷。
鬼子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钢铁巨兽逼近,有的举起双手跪在路边。
有的则疯狂地朝坦克射击,但子弹打在装甲上只留下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痕迹。
第一辆虎式碾过鬼子的临时防线,履带将拒马桩压成废铁,机枪手用火力收割着战壕里的生命。
一名鬼子少佐举着军刀试图冲锋,却被坦克炮管撞飞。
军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然后深深插入泥土。
孙德胜的虎式坦克群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狠狠插入鬼子防线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