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薛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握住的是男子的手,脸上一红,忙松开手。
“对不住了,公子。”
“无碍,是在下方才唐突了。”
李氏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讶然,没想到竟是这般凑巧,此人正是夫君想要让薛泠相看的闻家公子,闻祁。
这莫非,便是书上所言,千里姻缘一线牵?
李氏心中暗喜,想开口提醒闻祁,但又怕薛泠多想。
出门前,夫君便多有吩咐,薛泠心思细腻,又极有主意,十分不喜旁人插手她的私事,若是知道她今日有意带她出来相看,回头,怕是要生好大的气。
思及此,李氏便不敢多言。
薛泠抬眸,只见眼前的公子白袍裹身,五官精致,那脸庞好似上天精心雕刻的一般,白皙如玉的肌肤,宛如羊脂美玉,温润如玉。
眉若远山,双眸温润柔和,唇边正衔着浅笑,望着她。
这公子,气质这般出众,想必并非等闲。
“方才多谢公子搭救。”
“言重了,若是在下不出手,姑娘也能接住。”
说罢,他张开手,将手中之物呈现。
薛泠瞧见那手中是钱袋,想到方才听到的那句“抓扒手”,想来是那小贼逃跑之际,眼见被抓,胡乱一扔,想来个抵死不认。
“公子说笑了,若是没有公子出手,我虽能接住这钱袋,但这来劲,怕也够我的手遭些罪了。”
此时,两个捕快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薛泠不想惹事,对着那锦衣公子轻轻点了点头,便拉过李氏:“小舅母,我们进去吧。”
李氏双唇微动,想说这般道谢太过肤浅,不如请那公子一同吃午食。
“泠儿,这——”
她才说了三字,却见闻祁正望着薛泠。
李氏心中又喜,收了目光,便随薛泠进去了。
“小舅母,您方才说什么了?”
李氏看着薛泠,只觉这世间的缘分当真奇妙:“哦,没说什么,只是觉着,方才那公子出手救你,我们这般轻飘飘一句多谢,未免也太没诚意了。”
薛泠听到李氏这话,莫名觉得熟悉。
她微微失神,想起了曾经也说过此话的太子。
李氏还等着薛泠接话,她好说下去,可等了片刻,身旁的薛泠都未发一言,她不禁看向她,却见她失了神。
“泠儿?”
听到小舅母唤自己,薛泠方才回过神来,“小舅母,您方才说什么?”
“说着话呢,怎的就失了神,可是我说的话不好听了?”
李氏打趣着她。
薛泠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想到太子,她摇了摇头:“只是想起来一些事。”
“何事?”
薛泠弯唇下了下:“小舅母说得对,不过那公子,应当是有要事要忙,若是下回再碰到,泠儿再谢便好了。”
她一下子就把话转回来这里了,李氏便知她不想说,便不问了。
李氏和夫君商议,本是她带薛泠来这御香楼吃午食,而她夫君则带着闻祁来,他们四人碰上了,自是要坐到一起,这便有了机会。
可午食都吃完了,她还未见夫君来,只好带着薛泠先回府了。
薛泠才回到府中,便听说爹娘来信了,她忙去找外祖母。
老夫人早就等着她了,见她来,便知所为何事,“今日和你小舅母逛得可畅快?”
“自是畅快的,小舅母,还给我买了一支玉簪。”
说罢,薛泠便将发簪中的那根新玉簪取下:“外祖母您看,是不是很别致?”
“确实别致。”
老夫人认真地瞧了瞧,然后将桌上的书信递给薛泠:“你爹娘来信了。”
“那我瞧瞧。”
薛泠离家已有一月,上京怕是比她走时要冷上许多,也不知她离开了上京,那大公主,可有对爹娘阿弟他们发难。
她将书信拆开,认真看完,“外祖母,阿爹阿娘说,他们打算明年来给您贺寿!”
老夫人听到此话,眸中一喜:“当真?”
薛泠将信纸递到她跟前:“这可是我阿爹写的,您看。”
老夫人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拿过信纸,看了片刻,才看到上面所写的来为她贺寿的字。
“竟是真的!”
她不免也有些激动,女儿已经七年未见,她这个岁数,见一面是少一面了。
当然,这些话,老夫人自是不好在小辈面前说。
薛泠发现,竟还有一封信,她一看那封页上的字迹,便知道那是薛谌的来信。
她轻挑了下眉,将那信纸展开。
薛谌的信,竟比爹娘的信要长上许多,本以为只有两页,薛泠看完第二页,发现还有第三页。
她废了近一刻钟,才将薛谌写的那信看完。
看到最后,她不禁笑了声。
“怎的了?”
听到外祖母问话,薛泠将薛谌写的信重新折好,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是阿弟,与我说了些他当值时遇到的趣事。”
“哦,什么趣事,这般好笑?”
薛泠轻抿了下唇:“他说,有位同僚的嫂子,丢了一件贵重的首饰,以为是他同僚的妻子偷的,不曾想,查明才发现,竟是她自己的妹妹偷走的。”
“这事情,传出去,可真是丢人啊。”
“是啊。”
薛泠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儿,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她方才说的那件趣事,并非是假的,只是让她笑的,却不是这桩事。
她笑的,是大公主,不知为何和驸马闹开了,驸马竟搬出了公主府,在外置办了院子。
大公主以为是驸马在外养了外室,可一番彻查,闹得整个上京人尽皆知,也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此事还闹到当今的跟前,当今召他们夫妻二人入宫,也不知道驸马说了什么,二人出宫后,大公主也不敢再闹了,而那驸马,也并未搬回公主府。
虽不知为何驸马会这般做法,但薛泠听闻大公主这般丢人吃瘪,自是觉得欢快。
她知晓此事,心情甚好,午膳都多吃了小半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