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开车带着慕柠回到自己的别墅。
一进门,慕柠就把男人压在门上,踮起脚尖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猛烈地吻住他的唇。
她的吻毫无章法,急躁又凶猛,一个不小心就咬破了闻砚的唇。
男人愣是一声没吭,任由她发泄情绪。
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慕柠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随后从男人唇上移开,埋进他的胸膛。
“对不起。”
女孩的声音有些闷,闻砚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
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闻砚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怎么了?心情不好?”
慕柠趴在他怀里,疯狂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烦躁的心瞬间平复不少。
闻砚见她不说话,俯身把人打横抱起,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如果你需要发泄,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
慕柠窝在男人怀里,环抱着他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沉默许久,忽然开口。
“那年我十二岁,有一次在深山老林里接受训练,那是我第一次接受野外生存的训练。
里面有野狼,还有毒蛇,一不小心就会死在里面,所以第一次野外训练的时候我害怕得要死,也是在那一天,我遇上了小七。”
“他当时伤得很重,我虽然看不清,但摸到他伤口的时候流了很多血,如果当时没遇到我,他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明明自己对那里也不熟悉,明明自己害怕得要死,却还是把包里所有止血能用的东西都给了他,然后替他引开了追杀他的人。”
女孩声音平稳讲述着那段令她永生难忘的经历,男人心底忽然有什么东西炸开。
闻砚眸光颤了颤,搂着她腰身的手猛然收紧。
慕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
“那一晚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那些人明显一定要杀了他,所以我也差点死在那些人手里,要不是我当时手里有信号弹,要不是席豫他们快速赶到,或许我们就没有遇见的机会了。”
那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说没有心理阴影,是假的。
即便是现在的她,偶尔做梦还会梦到当时的场景。
那种对死亡的恐惧,对求生的渴望,她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
闻砚动了动僵硬的唇,掩去眼底的一切波动,眸色深沉地望着她。
“你说,你当年在深山老林里救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戚彦?”
慕柠抬起头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晚上的深山老林里除了一丁点月光什么都看不到,你怎么确定你救的就是戚彦?人是你亲自带回去的?”
慕柠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愣了几秒,随后摇摇头。
“那一晚我也中了弹,所以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伤好之后有回去找过,什么都没找到,席豫只说那人走了,没死,我就没再继续找过。
直到几个月后小七突然出现,他准确说出了当晚的经过,胸口处又恰好有枪伤,所以我就把他留在身边了。”
闻砚闻言,缓缓眯起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柠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掩去眼底的寒意,继续认真听她说。
“他在我身边待了三年,三年后,突然有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试图找过他,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都查不到,再见,便是现在。”
闻砚轻抚着她的长发,眸色讳莫如深。
“所以再见到他,你不高兴?”
慕柠长长呼出一口气,话说出口后,整个人舒服许多。
从男人腿上跳下来,慕柠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没什么高不高兴的,他遭遇也不好,从小被父亲打骂,经常拿他和弟弟做对比,可弟弟太过优秀了,优秀到几乎可以称为天才,久而久之,他爸就把他扔到国外不管他了。
那时我确实心疼他的遭遇,但也只把他当弟弟看待。”
于她而言,小七是朋友,是陪伴她成长的家人。
所以对于他的失踪,她的确很生气。
但最让她生气的,是短短几年,他就变成这副样子。
甚至当年,他向她隐瞒了他的真实年龄!
那他口中的那些事,又有多少是真的?
“你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坐在沙发上的闻砚忽然问。
慕柠闻言转过身看他,闻砚徐徐开口。
“你救人的那晚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只凭他的说辞,就认定那人一定是他?”
慕柠靠在酒柜上喝了一口酒,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唇角微勾。
“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小七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七了,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他曾经该还的恩也已经还完了,现在的我们,只是陌生人。”
或许之前,心里对小七的确积压着一些情绪。
但现在释放出来之后,她不在乎了。
过去的,就该让他过去了!
慕柠正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闻砚已经走到她面前。
手中的酒杯被夺走,男人的呼吸忽然侵袭着她的感官。
慕柠呼吸一窒,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一不小心就沦陷在男人的美貌之中。
闻砚把酒杯放到慕柠的身后,手臂顺势撑在酒柜边缘,一点一点压向她。
“但现在的闻砚,还是以前的闻砚。”
慕柠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仰着头贴近他的唇,唇畔勾着笑,眼眸弯弯,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是吗?之前的闻砚不太行,现在的闻砚也不行?”
闻砚眯了眯眼眸,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压了上去。
“这种时候还敢说这种话,你真不怕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慕柠仰着头在他微凉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试试?”
闻砚的手掌在女孩腰间流转,明明唇就在嘴边,却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试,我还在试用期,任何事都不能影响我转正。”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有点痒,又有点勾人。
腰间的手仿佛带着火,所过之处留下躁动的火焰,顺着血液流向心尖。
慕柠被他勾的心痒痒,喉咙不自觉吞咽着,踮起脚尖再次吻上他的唇。
“不影响,表现好了,说不定还能加分。”
闻砚不为所动,墨色的眼眸如暗夜中的寒潭,深不可测,窥探不到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