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迦南很重视晚上的聚餐,特意回去准备了一番。
当她再次出现在楼梯上,之前的运动风换成了淑女风。
一身白色长裙,素色矮跟皮鞋,手臂上垮着个米黄色小包包。
吴朝阳看得出神,这样的女孩儿出现在十八梯,实在有些违和。
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想的,敢把她独自一人放出来,还放在十八梯,心也太大了。
曾迦南在吴朝阳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我漂亮吗?”
吴朝阳脸颊不自觉又有点发热。“呃.....漂亮。”
曾迦南挎着手提包的手一指,“你脸红了。”
吴朝阳脸更热了。
曾迦南捂嘴笑道,“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很多男生见到我都会脸红。”
说着,曾迦南摸了摸脸颊,叹了口气道:“哎,天生就长这样,没办法。”
吴朝阳又是一头黑线,这女孩儿什么都好,漂亮、开朗、大方,就是有点....太自来熟....太不谦虚了。
还没走出巷子,曹牧野就打电话说有事来不了,吴朝阳知道他不喜欢跟十八梯的人打交道,也没有勉强。
蒋文正家里母老虎管得严,要守小卖铺,也来不了。
吴朝阳带着曾迦南来到小二酒馆,该来的已经都到了。
李韬奋、侯尚蜀,头上还缠着绷带的熊彪、张阿太,站着像扇门的向东,李韬奋身边还站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男人。
几个人坐在最里面一桌打屁吹牛,热闹非凡。
曾迦南的出现摁下了热闹的暂停键,小酒馆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目光全都定在曾迦南身上,直接将吴朝阳这个主角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家好,我叫曾迦南,很高兴认识你们。”
曾迦南很自觉坐在空位上,热情招呼道:“大家继续聊,别拘谨。”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吴朝阳,吴朝阳尴尬笑了一下。
一番简单介绍之下,吴朝阳知道李韬奋旁边的男人叫戚威,世纪大厦的保安,就是李韬奋之前提起过帮忙调查千门陈皮的人,也当过兵。
介绍之后,再次陷入安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迦南太过惊艳的原因,一桌子粗糙汉子,个个变成了害羞的小姑娘。
曾迦南拿出一支与之前不一样的录音笔,摁下开关,说道:“继续啊,你们该聊什么聊什么,就当我不存在。”
吴朝阳解释道:“这位是天京大学社会科学系的高才生,来十八梯研究棒棒。”
“什么是社会科学?”熊彪第一个发话,一脸迷茫。
“棒棒能研究出个啥?”张阿太第二个发话,一脸的惊讶。
其它人没说话,但两人的问题基本代表了大家的问题,个个脸上都是迷茫和不解。
曾迦南笑着解释道:“社会科学是一门以社会现象为研究对象的科学,旨在揭示社会现象背后的规律,探讨社会结构、社会关系以及社会行为等方面的问题。”
说着又看向张阿太,“棒棒非常值得研究,棒棒是江州经济社会文化的一部分,通过研究棒棒这个行业,能分析出江州的经济流通,社会结构,文化传承,民生保障,甚至是整个江州的人文特色。”
一群泥腿子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个个听得云里雾里,目瞪口呆,众人你看我,我看着你,好像听懂了,好像又什么都没听懂。
见众人傻逼一样愣怔,吴朝阳说了声‘好’,带头鼓掌。
于是酒馆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刚毕,一道违和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用?”熊彪冷不丁问了个问题。
所有人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望着曾迦南。
“当然有用。”曾迦南脱口而出,大有高谈阔论一番的架势。
但话到嘴边,一时被憋住了,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漂亮脸蛋撒时间变得微红。
半晌之后,小声说道:“我要是说写好了能拿最佳毕业论文,会不会不太妥?”
气氛变得有点冷。
安静了几秒钟,吴朝阳又带头鼓掌,“好!”
于是,酒馆里再次响起一片热烈掌声和叫好声。
曾迦南看向吴朝阳,开心地说道:“你这帮朋友好可爱。”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估计都是第一次听人用‘可爱’两个字评价他们。
郑怀生亲自端菜上桌,当他看见曾迦南,也是愣了一下,悄悄对吴朝阳竖了个大拇指。
有曾迦南在,一桌气氛始终有些放不开,就连平时咋咋呼呼的熊彪,高谈阔论的侯尚蜀都变得话少,一个个像是烂泥鳅遇上白天鹅,只顾埋头吃菜,连抬头看都不敢。
直到郑怀生拿着四瓶诗仙太白上桌,几杯酒下肚,个个才逐渐恢复了本性,开始聊自己的棒棒生涯。
曾迦南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问,气氛逐渐热烈活跃起来。
喝至半酣,侯尚蜀拿起酒瓶说道:“大才女,你要是喝一杯,我告诉你更多棒棒的事情。”
曾迦南一脸为难,怯生生说道:“我酒量不好。”
吴朝阳瞪了侯尚蜀一眼,示意他别乱来,侯尚蜀假装没看见,给曾迦南倒上小半杯。
“就是好东西,不仅舒经活络,还能美容养颜,少喝点没关系。”
“对,大才女怎么能不喝酒呢。”一桌子人,除了向东和吴朝阳,个个起哄。
曾迦南端起杯子,秀眉微蹙,看着酒杯里的酒,像看毒药一样。
吴朝阳说道:“喝不下就别勉强。”
话音刚落,曾迦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头就是小半杯全灌进嘴里。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讶地愣住了。
曾迦南伸出舌头,抬手不停扇风,“好辣,好辣。”
“嗯?我都喝完了,你们怎么不喝?”曾迦南小脸微红,瞪大眼睛看着众人。
众人看着身前的杯子,一阵犯难,这是二两的玻璃杯,不是二钱的小酒杯,上半场已经喝了不少,这一杯下去,估计得下桌子了。
但人家女孩子都一口闷了,谁还好意思一口一口地喝,只得咬牙吞了一满杯。
张阿太是在场唯一一个未成年,本来酒量就不好,当场就趴在了桌子上。
熊彪酒劲上头,开始绘声绘色讲述凤凰街那场大战。
曾迦南听得激动又兴奋,夺过侯尚蜀手里的酒瓶,起身挨个给大家把酒杯满上,给她自己也满上。
“太可惜了,我要是早来几天就好了。”
说着,曾迦南举起满满一杯白酒,“我干了,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