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年身体力行,让江潮白知道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晚,晴雪东阑彻夜明烛。
夜风染上温度,带起粉红暧昧,汗泪流洒。
翌日。
日上三竿,顾松年打回一盆热水,看见床上的江潮白忍俊不禁,“师尊,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改天再来吧。”
反正他也不想让那群碍事的崽子来,若不是师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开放院中的结界。
江潮白一滩烂泥状,毫无生气地瘫软在床上,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不行啊,说好了今天休沐让他们来家里做客的,怎么能食言呢。”
江潮白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顾松年拧好布巾,轻柔地给他擦脸,江潮白的‘家’字成功愉悦了他,开不开结界的事不再纠结,“那师尊再躺一会,等阿年把食材洗干净,处理好后再来叫师尊,好不好?”
“早起”给江潮白整个人蒙上一层忧郁,他试图动动手臂,酸的。
江潮白又尝试伸伸腿,疼的。
江潮白的视线放到顾松年身上,小徒弟神采奕奕、整个人容光焕发,完全没有了昨日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江潮白:“……”生气!
迟早有一天,他江潮白要反攻!
“师尊?”顾松年又叫他。
江潮白嗯了一声,抱紧小被几琢磨反攻的事。
顾松年尚且不知江潮白的小算盘,端着盆欢天喜地的洗菜去了。
“唉——”
江潮白长叹一声,认命般翻了个身,与爱枕“小玉玉”做了最后道别。
可怜的应离帝君炒了一夜的菜后白天也要做饭。
江潮白忍着不适,蹒跚地朝着小厨房走去。
顾松年表现得格外殷勤,他熟练地拿起一把青菜,仔细将那些枯黄的叶子摘掉,然后再把剩下的部分清洗干净。
上品灵剑枯龙重翠化作一把小刀,正被主人手法娴熟地将洗净的蔬菜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和片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说是江潮白做饭,实际上等江潮白过来以后顾松年已经将所需菜品准备的差不多了。
就等翻翻炒炒,有手就行。
江潮白作为师尊,面子还是要的,见顾松年周全准备,脸有些红,“阿年都准备好了啊……”
顾松年擦干手上的水渍,笑着迎他,想着刚洗完的手太凉,只用温热的手腕环住江潮白的脖子,“还没呢,师尊来的刚好,就等师尊大显身手呢!”
施然几人来时,一幅温馨无比的画面映入眼帘:
自家不苟言笑的冷面师尊正一脸认真地在灶台前端着盘子,一旁的同窗江年正起锅烧油,葱姜蒜沫在空中洒出好看弧度,滋啦碰撞的声音响起,带着浓烈辛弥漫。
顾松年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帮忙准备食材,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美食,美景,美人。
一切都赏心悦目。
与施然同行的还有几位平日与江潮白玩得好的弟子,其中,属小胖子龚明瑞最是兴奋。
小胖墩拽着施然就往里跑,脸上的肉随着动作一颤一颤,颇有喜感,“阿然,你走快点,我要去帮我娘子!”
娘子?
施然被他胖乎乎的手拉着,心里想着龚明瑞口中的娘子是谁?
他师尊应该是没那可能。
那张扑克脸小胖子看一眼都要被吓哭,那娘子就只能是江兄弟了。
施然觉得他童言无忌,只是好心提醒着,“明瑞,慎言。”
姻缘大事,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大胆些也是两情相悦。
不能如此轻率。
何况师尊对江兄弟的占有欲他可是领教过,这小胖子也不怕被师尊扔山下去。
龚明瑞气喘吁吁,一心只想着去帮忙,没想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跑的太急还是害羞,“知道啦,你不许和别人说啊,要帮我保密!”
施然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胖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小胖子明瑞终究是没能如愿帮得上忙。
才刚迈进厨房就被幸安仙君以厨房危险,小屁孩别捣乱为由撵出去了。
别以为这小兔崽子方才说的话顾松年没听见。
竟然肖想让师尊做他娘子,真是疯了。
要不是江潮白偷偷亲哄了他几口,再加上这小兔崽子确实年纪小,顾松年都想把他瞬移出去,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施然:“……”预言家身份保不住了。
……
江潮白趁着众人不注意,紧忙又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好啦,他多大,你多大?赶紧做饭!我饿了。”
小徒弟的醋王属性真是越来越重了。
顾松年得了甜头,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笋炒虾仁端上了桌,那鲜嫩的虾仁与脆爽的笋片相互映衬,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陆陆续续又添置了几个菜。
江潮白坐在桌前,和小辈们交谈。
龚明瑞双眼放光,看向江潮白的眼神满是崇拜,“江哥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好厉害啊!”
江潮白不好意思的尬笑,“其实,我就做了那一个菜。”
江潮白的手指对着那道笋炒虾仁,羞窘染红了脸。
小徒弟说厨房油烟大,不让他待太久。
施然打着圆场,不在意道,“哈哈哈,那江兄弟也是很厉害的,我们这么大了连煮米饭还不会呢。”
“对!”小胖子举双手赞成,无脑吹捧,“我说看这道菜时怎么控制不住口水呢,原来是江哥哥做的。”
江潮白:“……”小公子,真的不是你太馋了?
不多时,顾松年将最后一道菜也端上了桌,自然的坐在江潮白身边。
原本活跃的气氛在顾松年坐下的瞬间变得冷起来,江潮白笑着给小徒弟盛了饭,柔声道:“那我们开吃吧!”
“嗯嗯。”
几位小弟子闷头吃了起来,只有施然若有所思。
这晴雪东阑……似乎是江兄弟当家啊。
江潮白下意识的主人习惯可骗不了人,给人感觉就连顾松年都应该理所当然的听他的话。
“阿然,你怎么不吃啊?”
龚明瑞十分讲义气地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他碗里。
施然回过神,冲他笑笑,“多谢。”
施然神色复杂,眼底流过一丝复杂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