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言甩出符咒的动作行云流水,十二道冰棱将孙万泉钉死在氧气面罩柜上。
金属柜门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你们是特勤局的走狗?”
“2024年修订的《修真者航空管理条例》第三章第十五条。”
李泽踩住对方试图结印的右手,证件啪地拍在仪表盘上:“解释下你是怎么绕过灵力安检的?”
孙万泉感觉后颈的力道又重了三分,金属扶手在指压下发出细微变形声。
他盯着青年制服上的玄鸟暗纹,背脊窜起阵阵寒意——这分明是异管局特勤组的标记。
“谁允许你开口的?”
李泽指尖溢出冰蓝色灵气,客舱温度骤降:“身份。”
“和风商会的!”
孙万泉痛嚎着蜷缩身体,冷汗浸透衬衫。
他暗骂自己倒霉,明明借了黑市渠道混进货舱,偏遇上异管局的人坐头等舱。
旁观的短发女警嗤笑出声:“这破商会是蟑螂成精吗?上月在滇南端了他们的走私线,现在又冒出来。”
孙万泉瞳孔猛地收缩,这两人竟对他们的暗桩了如指掌。
没等他细想,裤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三短一长,这是总堂的绝杀信号。
“你们要去金山找什么?”
李泽话音未落,孙万泉突然发力震断自己腕骨。
骨骼断裂声中,他借反作用力挣脱钳制,右掌凝结出腥红血雾:“给老子陪葬!”
裹挟金丹修士全力的杀招尚未成型,李泽左手已按在他膻中穴。
银色符篆自掌心浮现,瞬间封死孙万泉周身经脉。
女警腰间的青铜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机舱顶部的应急灯骤然大亮。
“当心能量余波!”
空乘组长话音未落,孙万泉丹田处已爆出刺目红光。
李泽翻掌拍碎其天灵盖,腥气被寒冰灵气冻结成细碎冰晶簌簌落地。
“又是噬魂咒。”
乔西言踢开尸体,罗盘指针直指后方经济舱:“这些杂鱼体内都埋着自爆符。机长!立即排查所有……”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警告。
整架飞机如同被巨锤击中,右翼迸发的火光透过舷窗染红云层。李泽抓住倾倒的餐车甩向安全门,金属框架在灵能加持下瞬间焊死破口。
“第三排c座!”
乔西言撕开安全带冲向浓烟区,手中罗盘激射出八道金线:“还有两个活体炸弹!”
李泽单手结印撑起结界,冰霜沿着过道急速蔓延。
被气流卷起的行李箱撞在冰墙上碎成齑粉,尖叫的乘客被他用灵力强行按回座位。
驾驶舱传来刺耳的机械警报,高度表正以每秒百米的速度疯狂下跌。
咔嗒!金属撕裂声刺破耳膜,机舱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纸盒剧烈扭曲。
李泽后背死死抵住舱壁,灵力织成的防护网在狂风中忽明忽暗。
突然有人抓住他手腕,中年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浮着水光:“先生,我叫芦水金,能帮我带话给女儿吗?就说……”
话音未落,机身又呈45度倾斜,氧气面罩哗啦啦砸在倒悬的座椅上。
“遗言要亲口说才有温度。”
李泽咬破舌尖维持清醒,腥甜味混着机舱泄露的航空煤油味在口腔蔓延。
他看见乔西言正徒手扯断安全带,把吓瘫的老妇人拽到相对安全的三角区,马尾辫早被飓风扯散成黑色旗帜。
三次剧烈震颤后,机长广播带着电流杂音:“正在尝试无动力迫降……”
话音未落,整排座椅像被吸尘器抽走的纸片轰然消失,寒流裹着冰碴灌进来,有个戴婚戒的男人瞬间凝成冰雕。
“换防!”
李泽甩给乔西言半块灵石,乔西言接手的刹那防护罩骤然收缩,靠窗乘客脖颈顿时暴起紫色血管。
当第八排舷窗炸裂时,李泽分明看见乔西言腰间玉坠亮起传送阵的纹路,下一秒她就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在金光里。
热带雨林的腐殖质气味刺入鼻腔时,李泽正倒挂在榕树气根上。
军蚁军团沿着他骨折的小腿列队行进,每步都留下灼烧般的刺痛。
摸索乾坤袋的手指突然顿住——碎成蛛网的手机屏里,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在锁屏照片上永恒微笑。
树冠间漏下的阳光刺痛了李泽的眼皮。
他摸索着掏出随身玉瓶,发现里面的药丸早已碎成渣末,褐绿色浆液在掌心糊成一团。
他摸出几根银针封住穴位,缓了半晌才催动起丹田里残存的灵力。
“得先找乔西言……”他仰头靠在树干上喘息,脑海中闪过那抹金色光晕。
若不是对方祭出护身法器,他们恐怕早已被爆炸气浪撕碎。
湿热雨林危机四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毒虫猛兽。
忽然树身剧烈晃动,几片阔叶簌簌落下。
树下传来年轻男声的惊呼:“树上有人!好重的血腥味!”
李泽勉强撑开眼皮,看见六个身着清一色靛蓝劲装的年轻人。
领头女子腰悬墨玉令牌,其余人背负的玄铁剑鞘在日光下泛着暗芒——这装束绝非寻常探险队。
“劳驾。”
李泽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请问这是哪个地界?”
“豁!从天上栽下来还能喘气?”
雀斑少年蹦跳着凑近树干:“兄弟你该不会是从飞机上……”
“代延文!”
女子清喝截住话头,转而对李泽抱拳道:“在下代灵菡,青冥宗外门执事。道友若不嫌弃,我们可助你下树疗伤。”
李泽望着女子指尖流转的淡青色灵力,紧绷的神经稍松:“那便有劳了。”
名叫代延文的少年咧嘴一笑,足尖轻点便跃上枝桠。
李泽注意到对方运功时足底泛起的土黄色灵光——正是淬体八重的标志。
当少年搀扶他落地时,女子已递来青瓷药瓶:“这是本门的九转回春散。”
“李泽,今日恩情必当铭记。”
他接过药瓶时,暗中探查到代灵菡周身萦绕的灵气浓度,暗自心惊这女子竟已至练气境中期。
在这荒僻雨林遇见宗门子弟,真不知是福是祸。
众人施以援手无异于雪中送炭,这份恩情在李泽心中重逾千钧。
代灵菡将佩剑收入鞘中,浅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此处已近中州地界,我们代家子弟正在此间历练。若林公子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待入城后也便于联络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