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被押入大理寺,铁链哗啦作响,如今哪有昔日锦衣玉食公子哥的形象,有的只是一脸惊恐和狼狈。
此案因牵涉户部侍郎李穆的儿子还有誉王做保的林萧,大理寺卿王守义决定亲自审理。
堂上,王守义端坐正中,手中惊堂木悬而未落,目光扫过堂下。林萧神色从容,李轩缩跪在地上,双手紧攥铁链,嘴唇发白。
堂外,柳长风冷眼旁观,低声对林萧道:“李轩是李穆的儿子,如今抓了他,李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萧低声道:“这把火已经烧到了我身上,不抓到真凶,我便自身难保,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王守义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大胆李轩,你涉嫌杀害钟子谦,可知罪。”
李轩猛地抬头,强撑起几分傲气,喊道:“大人,冤枉啊!我没杀人!昨晚我喝醉了,林萧趁我胡言乱语诬陷我!
还有,我爹是户部侍郎,你们可要想清楚,抓了我的后果。”他声音虽高,却底气不足,眼神频频瞟向堂外,像在祈盼救星。
林萧冷笑,上前一步:“李轩,昨夜翠云楼,你亲口承认用烛台砸死钟子谦,还抛尸巷口。大理寺差役皆在场,供词已录,你还敢抵赖?”
李轩脸色一白,支吾道:“我……我那是吓糊涂了!你有证据没有,没有的话快放了我。”他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心底独白翻腾:“我爹肯定会来救我的,林萧算什么废物,我就不信他敢真动我!”
王守义皱眉,正要开口,堂外却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口衙役高声喝唱:“誉王殿下到!”
众人一怔,只见誉王一袭锦袍,步履从容,带着几名随从迈入大堂。
他面带笑意,目光如炬扫过,朗声道:“本王听闻林萧抓到了真凶,特意前来来旁听。还望王大人,秉公执法,莫要辜负圣上信任。”
此言如雷炸响,堂内气氛骤紧。王守义忙起身行礼:“见过誉王殿下,下官定当秉公办理,您请上座。”他额上微汗,心道:“誉王又亲自来督办此案,看来这林萧深得其信任!”
林萧接着向誉王行礼,这次含冤入狱,多亏了他保下自己,才有了这三日时间查明真相,心中很是感激。
誉王满是欣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做得不错。”说完便走向旁座对王守义说:“大理寺乃朝廷最高司法衙门,本王自不敢越俎代庖 还是王大人做主位审理此案。”
他话虽好听,但王守义暗道:“你还没越俎代庖,都插手我大理寺案件几次,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李轩抬头一看,心底如坠冰窟:“誉王?林萧竟有誉王撑腰?”他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乱成一团:“我怎么惹了这么个硬茬?林萧不是个小吏吗?这下完了,他背后有王爷,我爹能压得住吗?”
他额头冷汗涔涔,朝林萧挤出笑脸:“林兄,不,林大人!我之前冲撞了您,是我眼瞎,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爹有钱,您想要多少,我都给!”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谄媚,哪里还有半点公子哥的派头。
林萧冷眼看他,声音如冰:“李轩,你求我放手,可曾想过我这条命?钟子谦死后,有人诬陷我杀人,若我不抓你这个真凶,我便是那个替死鬼。这把火是你点的,如今烧到我身上,你一句道歉就想熄了?”
李轩愣住,嘴唇哆嗦:“他不松口,我完了!誉王在这儿盯着,我爹要不来救我,我就完了!”
他忙磕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林大人,我错了!我那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您别跟我计较!我再不敢惹您了,求您饶我一命!”他声音嘶哑,眼底满是绝望,昔日的骄横荡然无存。
林萧不为所动,沉声道:“李轩,你杀没杀人,自己心里清楚。昨夜你招了,今日却翻供,堂上众人皆听见了,你还想狡辩?”
李轩抖得更厉害,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上这瘟神!”他眼神空洞,像是被抽干了魂。
就在李轩几近崩溃之际,堂外又传来一阵喧哗,衙役高声道:“齐王到!”众人惊愕,只见齐王大步流星而入,身旁跟着户部侍郎李穆。
李穆脸色铁青,眼底却闪着几分得意。齐王一袭紫袍,气势凌厉,目光扫过誉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李轩一见父亲与齐王,眼中燃起希望,跪着爬向李穆,哭喊道:“爹!救我!林萧诬陷我,您快求齐王殿下救我!”他涕泪横流,鼻涕挂在脸上,模样狼狈不堪。
李穆瞥他一眼,低声喝道:“闭嘴!没看到齐王殿下在此吗?”他心中暗骂:“这蠢货,我这不是请来齐王了吗,还在这儿丢人!”
随即转而朝齐王拱手,恭声道:“殿下,我儿李轩年幼无知,恐被人陷害,求您为他做主呀。”
齐王哼了一声,目光转向王守义,声音低沉却压迫感十足:“王大人,此案事关重大,你若错判冤案,冤枉了好人,本王定会上奏圣上。你可要秉公执法,莫让私情蒙蔽。”他话中“冤枉好人”意有所指,分明是要保李轩。
王守义额头冷汗涔涔,他看看齐王,又看看誉王,心底叫苦:“一边是齐王压阵,一边是誉王盯着,这哪里是审案,分明是两座大山压我头顶!我若判李轩有罪,齐王不饶我;
若放了他,誉王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案子再小,也架不住两位王爷掐架!”他擦了把汗,手中的惊堂木抖得几乎握不住。
齐王与誉王对视一眼,齐王率先开口,笑声道:“二弟,你怎有闲心来大理寺瞧这热闹?”
誉王微微一笑,语气温润却暗藏锋芒:“大哥说笑了。林萧与我一见如故,他既抓到真凶,我自然要来看看,免得有人徇私枉法,坏了朝廷规矩。”
齐王哼笑道:“二弟这话有理。不过,这案子疑点重重,李轩乃李侍郎之子,怎会轻易杀人?莫不是有人栽赃陷害,借机生事?”他瞥了林萧一眼,杀气暗藏。
誉王笑容不减,反问道:“大哥此言差矣。李轩昨夜亲口招供,差役皆在场,供词白纸黑字,怎算栽赃?若大哥不信,大可问问李轩,就是不知他敢不敢再说一遍?”
齐王冷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二弟急着定罪,莫不是想借此案打压异己?”
誉王针锋相对:“大哥若觉得我在生事,不如问问李侍郎,他儿子为何烧衣擦靴,遮掩血迹?这难道也是栽赃?”
王守义听两人你来我往,头皮发麻,心底哀叹:“这哪里是审李轩,分明是齐王誉王掐架!我这大理寺卿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不是人!”他试探道:“两位殿下,下官自会秉公审理。只是此案证据尚需核实,不如暂押李轩,待查清再判?”
誉王冷笑:“王大人,证据确凿,李轩供词在前,你还查什么?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给某些人开脱之机?”
齐王脸色一沉,反击道:“二弟言之过早。本王只求真相,你若一意孤行,圣上面前自有公论!”
王守义手心全是汗,心道:“这两人可是当朝势力最大的两派,我得罪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案子再拖下去,只怕连我这乌纱帽都保不住!”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两位殿下,下官定会细查,绝不徇私。”
林萧见堂上僵持,上前一步,朗声道:“两位殿下,王大人,李轩昨夜供词虽真,但证据尚有缺漏。我愿再取一证,彻底定案,以免诸位为难。”他目光沉稳。
誉王点头:“好,林萧既有此心,本王拭目以待。”齐王冷哼,未再阻拦。
李穆盯着林萧背影,心底暗骂:“这小子还有后手?”
王守义松了口气,心道:“拖一刻是一刻,总算缓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