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清冷得仿佛能结出寒霜的办公室里，空气都似被冻住，安静得有些压抑。
方凌肃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照片，眼神冰冷得能将人冻结。
他紧盯着照片，须臾，缓缓抬眸，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孙磊，质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突然冒出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上次不是只有两个吗？”
孙磊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颤，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忙不迭解释：“都调查过了，这些人都是参加古风爱好者聚会的，而且都是照片里这个人赵煜城的朋友。”
他抬手，指尖微微发颤，指着照片上赵煜城的头像。
方凌肃眉头拧成一个死结，脑海中迅速闪过过往调查的细节，心中愈发觉得此事诡异难测。
“把他们的详细资料，包括近一个月的行踪，全部给我查清楚，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这个赵煜城，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孙磊点头如捣蒜，应道：“是，方总，我这就去办。”
方凌肃重新坐回椅子上，照片被他重重拍在桌上。
他靠向椅背，闭上眼睛，试图梳理这愈发复杂的线索。
赵煜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反复回响。
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到现在莫名牵扯出这么多人，每一步都透着古怪。
而且上次易教授查出的他们穿的铠甲是大丰朝的样式，收购站还检测出能量异常。
还有方雪宜那覆水重收的能力，一个个无法解释的疑点。
那些人的出现仅仅是巧合，还是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而赵煜城，很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方凌肃眉头紧蹙，烦躁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等待调查结果的每一秒都煎熬难耐。
他狠狠将手中的笔掷在桌上，低声咒骂一句：“等不了了！”
他一把抓起外套，阔步走出办公室。
得到了“方雪宜出去了”的报告后，他一脚油门踩下，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朝着收购站的方向疾驰。
方凌肃驱车来到离收购站不远处，朝车窗外望去，只见空地上有四个男子。
定睛一看，竟是照片上的那四个人。
其中三个正蹲在地上，拿着盆子洗衣服，另一个则坐在一旁玩手机。
三人一看到路边停下一辆车，立刻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你是送货的吗？”乔星辰满脸好奇，开口问道。
这辆车与他们平日所见的送货车辆截然不同，眼前这辆小巧精致，银灰色的车身闪耀着亮丽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十分惹眼。
乔星辰紧盯着车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送货的？”方凌肃挑起眉毛，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送货的？那难道是卖废品的？”见方凌肃没有回答，颜啸白又追问了一句，随后手指向收购站门口挂着的“高价回收纸皮塑料瓶”的牌子，“肯定是那些大娘介绍你来的吧？我们这儿的价格还是老样子，没变呢。”
颜啸白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往车子里张望，“你这车子这么小，能装多少东西啊？”
方凌肃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周身瞬间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这些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蠢货？
竟敢把他和送货的、卖废品的相提并论？
他开的可是价值几百万的豪车，身上穿的是几十万的定制西装，他们是瞎了眼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时，张绍达摇了摇头，出声纠正道：“你们都猜错了，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方凌肃看向张绍达，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满意，总算来了个有眼力劲儿的人。
却听张绍达接着说道：“赵大哥说过，像他这样大热天还穿成这样的，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卖房子的，挣钱都不容易，让我们多体谅着点。”
方凌肃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他们越说越离谱，肺都快气炸了。
他冷冷一哼，心想今天非得让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见识见识什么叫实力！
“从今天起，你们都得听我指挥，只要乖乖听话，这些都是你们的！”说着，他走出车子，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红彤彤的钞票，在手中扬了扬，那崭新的票子在日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微微扬起下巴，唇角轻勾，脸上挂着得意的神情，心里正美滋滋地等着眼前这几个人上前来谄媚讨好。
可就在下一秒，眼前竟空无一人。
方凌肃疑惑地皱起眉头，赶忙转身查看，这才发现那三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蹲到了车子前面。
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把草，正满脸困惑地讨论着。
“这战驹到底得吃啥才能养活啊？怎么喂什么它都不吃呢？”一人挠着头，满脸不解。
“谁说不是呢！之前那大战驹就不肯吃草，本以为这小的会好点，没想到也一样。不吃草，哪有力气跑啊？”另一人也跟着附和，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着他们专注讨论，对自己完全视而不见的模样，方凌肃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肺都快气炸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方凌肃抓起那叠票子，猛地朝着车身重重一甩，怒声吼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礼貌？我在跟你们说话，到底听见没有！”
这一声怒吼总算起了作用，那几个人这才讪讪地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疑惑，完全不明白这位“贵客”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方凌肃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又晃了晃手中的票子，大声说道：“都给我听好了！只要以后你们乖乖听我的安排，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
他以为这么一大笔钱摆在眼前，他们肯定会立刻答应。
“大叔，这些东西有啥用啊？”颜啸白满脸茫然，挠了挠头，一脸懵懂地问道。
这话一出口，方凌肃感觉自己的血压瞬间飙升，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这个细皮嫩肉的毛头小子，竟然喊他大叔？
平日里，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方总、方老板，如今却被这小子喊成大叔！
“怎么了？大叔？你面色不佳，莫不是中了暑气之邪？”乔星辰一脸关切地凑上前询问。
张绍达也在一旁附和：“这天酷热难耐，你还穿得如此厚实，中邪也实属正常。我看你还是赶紧寻个阴凉之处歇息歇息好吧。”
两人一唱一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对方凌肃来说，就像一把把盐撒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