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死了，我们这鱼祭还办么”
“办，为什么不办，这个河神死了，还有下个河神来”
“只不过我们这次不放孩子了，各家各户弄点粮食意思一下就行”
小王村村民们看到村门口的巨大鲶鱼头时，当即认出了正是为害乡里的翻沙太岁。
开始议论纷纷。
“我猜刚刚那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定是真正的河神老爷，为民做主来了”
“真的假的，河神老爷能有那么大排场，我感觉是天帝他老人家来惩戒这些河神来了”
“对，那应该是天老爷，除了天老爷还有谁能有这么大能耐”
“我家幺儿这下不用死了，多谢天帝老爷，我要在家为天帝老爷立个长生排位日日供奉”
随着众人的讨论，一个天帝老爷的形象逐渐丰满起来。
这个说天帝老爷爱吃鱼肉，供奉时要用鱼肉供奉。
那个说天帝老爷最喜欢柳树，他的雕像需要用柳木雕刻。
说他发怒时青面獠牙，开心时慈眉善目，有百张脸，对百样人。
与此同时，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涌入正在远处注视着小村庄的高诚身体之中。
“感受到了么”
娄凡见高诚面色有异。
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嗯，这是什么？”高诚手心抬起，一颗由黑雾组成的圆球浮沉。
细细凝视，能看到喜、怒、哀、乐、贪、嗔、痴，七情勾动神经。
再稍微感受，生、死、耳、目、口、鼻之欲在心头萦绕。
“这是众生欲念，也是人心之力，也是各国立国之本，只要人心还在他们那里，这个国家就永远不会亡”
男人长叹一声“白莲教，罗教，这些组织以邪教之术蛊惑人心，为的就是人心之力”
“以民为稻草，人心还会在他们那里？”
想起罗教种种作为，高诚不觉得对方会获得什么人心。
“欲望会将他们分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白莲教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人心，只要拉拢一部分就可以”
“毕竟，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不对，我就知道有一样东西比人心复杂”
“哦，什么？”
“数学”高诚嘴角勾起，抖了一个机灵。
然而娄凡错愕的睁开双眼。
思考片刻后，像是在对比两者的复杂程度。
最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人心没有数学复杂”
“哈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你想做的事，如果要想成功，就必须要得到人心之力，这股人心之力借我一用”
娄凡手指轻轻勾动，高诚放开限制，那团漂浮在半空中的雾气团化作一条游蛇在他手心环绕，变换成一个首尾相衔的衔尾蛇。
天地被这股力量吸引，一道道天地之力汇聚在蛇身之上。
好似看不到底一样，那蛇无论吞入多少天地之力，都不见波动。
“官家增幅实力的方式，就是通过消耗人心调动天地之力”
“当官精神力强悍，通过官帽接引朝廷人心之力，为将者，精神力脆弱，只能通过军阵，凝聚众人之力”
“所以在朝廷里，武将要比文官低一档”
“而现在你获得人心的方式，是凝神名，如果形成民俗，传承下去，那你将无限累积信仰之力”
“如果再多几件寺庙，多几座神像，更是有了引子，能够接收到更多的人心之力，妙用无穷”。
“一国之主消耗人心之力，可以发挥出堪比半步仙人的力量”
“这也是七国，最强的底牌”
娄凡随后将衔尾蛇抛向空中，刚刚还指环大小的衔尾蛇瞬间膨胀无数倍。
一道巨型法相出现在空中，那是娄凡的天人法相。
高诚还是第一次见。
巨大的白色圆环浮现在空中。
两道圆环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巨大声响，气浪将方圆千里的的云彩驱散开。
最终以衔尾蛇被圆环击散结束。
碧蓝的天空下，娄凡淡淡说道：“这就是人心之力，品质比天人之力还要高”
“那为何魏王还会被铁雄杀死”
“因为人心太沉重了，没有任何人可以长久负担，铁雄只需要找一个机会就好”
高诚点点头，铁雄精心准备下，这个机会并不难找。
那个男人外表粗犷，实则内心细腻坚忍，去王都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怕不是一直在等。
哪怕再等下去魏王就要复活了，他也未曾打乱过自己一丝计划。
“所以无论我们在北海做什么，大魏都不在乎，他们觉得他们是正统，人心在他们。
同样无论大米商会做了什么，人心都都会被他们夺走”
高诚终于明白魏国权贵的心态，不屑说道：“可什么是正统，什么是人心”
“娄凡”
“属下在！”
“此行又有了第二个任务，和我一起谋取人心，谋取这个国家吧”
“是！”
***
等秦鱼儿和他爷爷提着鸡鸭，还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到村外土丘时。
高诚和娄凡早已不知踪影。
“爷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
小芳手里捧着糖人，舔啊舔，从村长伯伯家里回来，爷爷就给他买了这根糖人。
被关在村长家里几天的难受瞬间烟消云散。
真甜，真好吃。
小孩子不懂事，思想简单，只是开心自己有糖人吃了。
“爷爷带你来找仙人，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环视四周，见不到人影，秦老头有些怅然的说道：“来，和爷爷跪下，给咱家恩人磕个头”
说罢，拉着两人就要跪下。
膝盖突然被施加了一股相反的力，轻轻将三人的膝盖挺直。
“这”老人还在发愣。
秦鱼儿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大哥哥，谢谢你，祝你以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不会说什么好词，只知道爷爷五十大寿那天，大家都这么跟他说。
那这句话一定是极好的。
暗处的高诚一个踉跄。
还有这么感谢人的。
一旁的娄凡笑的前仰后合，只觉得跟着主公真的见识到了不少有趣之事。
“这小家伙”高诚笑骂道。
但还是认真呼喊道。
“谢了，小家伙”
听到恩人的声音，秦鱼儿赶紧挥舞双手。
示意自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