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远又吸了一口烟袋,将眸光瞥了过去,又缓缓而道:“你这一招确实高,看来是我低估你了,真不愧是我裴望远的儿子。那你再说说,依你看,咱们接下来应该按照什么步骤行事?”
裴书臣逢迎着说道:“儿子本不该多言,既然父亲要听儿子的拙见,那儿子便斗胆一谈。”
“那闻函初是个浅薄无知的,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晓,他满心之念只有从军。从未插手公司经营一事,对商界的脉络一概不通。”
“如今,他与那慕江吟,又因双方家庭之事而一拍两散,他丧父又分手,已经被彻底击垮,想必在没有心思去掺和公司的事情。因而,我们无需将他放在眼里。”
“据儿子的调查,闻氏公司除了闻定宇这一员老将之外,再无其他人,有那样精通于算计的头脑,既然他那儿子是个废柴,那边便没有任何人能与我们公司相匹敌。”
“这是他们的劣势,也是我们的优势。我们趁着他们元气大空之时,最好给他们重重致命一击,让他们再无翻身的可能。”
“在这里,我们也无需再花费太多的功夫,只需要小小的动上一动,就足以他们这个已经破败不堪了的公司天翻地覆!”
“好,那便都交给你了。”裴望远将烟袋掷在了桌子上,又捋了捋自己的衣袖,不急,不缓而道:“你的本事我见识到了,你现在做事,我也能够放心,一切就交由你来安排吧。”
“等到将闻氏公司彻底击溃的那一天,我会给你的职位再连升两级,在分三个子公司的管理权给你,如此,你可满足?”
裴望远的话音落下,裴书臣的眼角却溢出了一缕不屑,似乎对这样的赏赐并未放在眼里,然他却并未表现出来那一缕不屑,也在一刹那之间被他掩盖了去。
他只是微微颔首,言语之间仍然带着没有半点减退的恭敬,“多谢父亲,一切尽凭父亲做主,儿子绝无半句二话。”
“请父亲放心,接下来的安排便全数交给儿子吧,儿子一定会尽心竭力做好父亲所交代的任务。”
“嗯。”裴望远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烟袋提起,并深深的吸了一口。
当他吐出那一股烟卷的时候,却不觉喉咙一阵酥痒,不由得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咳咳……”手中的烟袋也随着双手的颤抖而掉落到了地上。
“父亲!”裴书臣紧张的呼唤了医生,并立刻从地上将烟袋捡了起来,为他放在了桌子上,并拍着他的背部,为他顺着气儿。
“咳咳咳……”裴望远咳的格外厉害,便是好一会儿都不得停歇,连脸色都已经涨得通红。
“您没有事吧,父亲?”待裴望远的咳嗽终于停歇了下来,裴书臣方才关怀问道。
“啊!”裴望远像是已经耗尽了力气,整个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甚至连声音都已然变得沙哑,“这一阵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想必是这烟抽多了,嗓子格外不舒服。”
裴书臣取了一件衣服,盖在了裴望远的身子上,并道:“父亲您先稍歇片刻,儿子为您泡一壶茶润润喉咙。”
说罢,他立刻取来了一盏茶壶,并将方盒之中的茶叶取出了一袋,轻轻投掷于壶身之中,将其用热水泡好,放在炉火上煮着。
大约么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那茶水煮好了后,他将其倒了一碗,并轻轻用扇子扇去那高热的温度,待到温度降下来后,他又用双手将其盛好,并递给了裴望远。
“父亲,刚刚出炉的新茶,您快些享用吧。”
裴望远微微移动了身子,并取过了他递来的茶水,将其轻轻抿入口中,并又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副享受的神色并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茶的味道着实不错,喝上一盏,感觉肺里滋润多了。”
闻言,裴书臣的嘴角上扬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股阴险之色,同时,他的眸子之中也添了一抹狠戾与得意之意。
当裴望远回过头转向他的时候,他便立刻将这一抹神色收了好,印在脸上的依旧是那恭敬阿谀的模样。
“这茶是上好的毛尖,取自于苏杭一带,是前些日子下属奉上的。儿子瞧着这味道不错,便将其带来给了父亲品尝。”
“父亲若觉得这味道可口,儿子便差下人到苏杭那一带去多采购一些回来。”
“嗯,也行。”裴望远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给我留一些吧,闲着时候喝几壶润润喉。”
说罢,她微微抬起了身,颇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唉,这烟瘾难戒呀,要是这样下去,否则我这一把老喉咙,只怕真要废了。”
“父亲,您无需担忧。”裴书臣颇为肯定地开言而道:“只要有着上好的毛尖,您从此之后便再不需要为戒烟发愁。”
裴望远偏过了头来,疑道:“这话又怎么说呢?”
裴书臣的面色真诚且认真:“父亲您有所不知,当时那个下属送来着一箱好茶的时候,跟儿子讲解过它的功效。”
“这毛尖并不是寻常的毛尖,而是生长在杭州西湖下,被得天独厚的条件所培养出来的,因而也具有着与寻常的茶叶不同的功效。”
“可以润肺清喉,也能够吸除肺部的烟尘。那下属的父亲也是烟瘾极为严重之人,但因常年服用这毛尖茶叶,因而从未沾染过任何喉咙与肺部的疾病。”
“戴尔这毛尖茶叶送给父亲服用正恰到好处,只要父亲肯坚持每日服用这茶叶,便无需为了戒烟的事情发愁。”
“您可以纵情享用香烟,无需有任何顾忌,只要有着茶叶在,您的肺部和喉咙都不会出任何问题。”
“噢?”听得此话,裴望远坐起了身来,并敲了敲那茶壶盖,脸上的神色是半信半疑,“这区区毛尖茶叶的功效真又如此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