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转,镜心魔的脸上挂着些许的不堪。
“山下的事还好说,可加入通文馆的那些人,全都是李克用和其他几个太保在负责,属下不敢把手伸的太长,以免露出破绽。”
夏渊点头,淡淡道:“做的很好,这段时间就可以开始准备收尾了。”
镜心魔垂着脑袋,脸上无喜无悲的回道:“是...属下告退。”
夏渊挥了挥手,后者退去。
待到将通文馆给收拾了,扮演程度应该能到达百分之80。
除了通文馆的这件事,还有一件一人世界的大事即将发生。
夏渊想去凑个热闹,顺便看看无根生身上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打定主意后,夏渊换下身上的文武袍,换上一身书生素白长袍,长发用布条捆绑。
整个人的形象跟梦中的那个翩翩君子一模一样。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夏渊以二十米一个脚印的闪现速度,出现在藏兵阁的外面。
走过小路,走上大路。
刚准备迈步离开,背后忽然传来一个人惊喜的呼喊。
“诶!大帅!你也出门吗?”
伴随着话音,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夏渊没有回头,他已经听出来这是谁了。
很快,一个穿着黄白相间道袍的年轻人,站在了夏渊身侧。
云水笑着冲夏渊行了一礼,询问道:“大帅是要去哪?”
背在身后的手不露声色的掐算了一番,沉吟片刻,夏渊平淡的回道:“去一趟天师府。”
云水挑了挑眉头,虚印老祖宗不是说他跟夏渊是顺路的么。
天师府跟三一门,也不顺路啊。
可老祖宗的话,基本上都没有出过错,那问题应该就出在夏渊身上。
后者可能是先去天师府,而后再去三一门也说不定。
既然他们两个暂时不顺路,云水也不好强求什么。
当即笑道:“老祖宗让我去一趟三一门,说是偿还当日绵山他们相助之恩情。”
夏渊依旧是不冷不淡的表情,就像是一个万年冰块脸。
换做一开始他的性格,虽算不上热情但肯定不会如此冷淡。
随着扮演程度越来越深,他本身的性格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在面对天师等一众老一辈人物时,心中更加坦然自若。
这就是实力给他带来的底气。
眼睛上下一动,打量了一眼身侧的云水。
这个可能已经存活了几百年,却失忆了的老怪物。
发现夏渊那审视的目光,云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道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脏东西啊,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收回目光,夏渊继续往前走。
云水见此也跟了上来。
这是他第二次“出远门”,原本想着能跟夏渊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毕竟夏渊是他为数不多,说过话的几个人之一。
他是既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又望着那陌生世界望而却步的人。
如今,上次离开他是带着一身的“神装”,才能离开重阳宫的范围。
这次,老祖宗没给他规定时间,也没有给他“装备”。
也就是说他已经可以彻底行走在这方世界了。
回想起那日带回“袲”后的遭遇,云水现在还感觉浑身仿佛要裂开般的痛苦。
不是想象的“裂开”,而是物理层面的裂开。
六日前...
那日将“袲”带回来后,老祖宗直至天快亮才“回来”,说是找夏渊聊天去了。
云水也没有多问,依旧是照常打坐,看书。
可到了晚上之后,许久没有显现出真身的虚印老祖宗,竟然显现出了真身。
老祖宗命他到院子,将角落里那口半人高的大缸挪到院子中央。
“老祖宗,您这是?”云水双手掐着腰,气喘吁吁的问道。
虚印没有立刻接话,介于虚幻与真实的手轻轻一挥。
大殿的殿门应声打开,里三外三层包裹着的黑色坛子飞了出来。
包裹着坛子的布匹在空中散开,露出黑色坛子。
将坛子托在手上,虚印笑眯眯的冲着云水道:“添上半缸水。”
云水听话的照办,一桶一桶的将清水倒入大缸之中。
很快,半缸水倒映着天空的晃悠的明月。
虚印走到大缸旁边,撕开封条,将坛口的阵盘拿开。
一股冲天恶臭飘出。
云水和虚印两人却都没什么反应。
将其中黑漆漆,黏糊糊的黑色液体倒入清水之中。
并不像墨水滴入清水之中,顷刻间化开。
黑漆漆的粘液进入清水之中,一点点沉入坛底,将清水一点点匀染成黑色。
倒了约么有四分之一,虚印将阵盘丢入坛子之中。
此时,坛子中的水已经彻底化为黑色,看上去粘稠的犹如淤泥。
不紧不慢的将封条贴上,虚印转头看向一旁看热闹般的云水,轻声道:
“等啥呢?”
“啊?什么?”
“脱衣服,蹲进去。”
“谁?我吗?”
虚印无语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云水哦了一声,也不扭捏,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蛋。
一只脚刚接触到黑漆漆的液体,整只脚掌还没来得及没入其中,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啊!疼啊!”
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脚尖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可他的动作能有一旁的虚印快么。
在他喊出声的瞬间,后者一巴掌拍在他瘦弱的后背上。
咕咚!
云水直接倒在大缸之中,全身上下没入液体之中。
疼痛,冰冷,刺骨,灵魂仿佛都在被撕扯!
两只手慌乱的扒拉着,企图抓到一个东西可以救自己。
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万丈海渊,周围黑漆漆的压根就没有可以让自己抓住的东西。
黑色液体的浓度很高,云水坠入其中其实也就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但那种痛苦却让他感觉自己在里面过了一年。
脑袋刚浮出水面,他双眼却刺痛的怎么也睁不开。
不仅双眼,他连自己的双手在那也感受不到。
月光下,一个老人手中托着一个黑色坛子。
老人面前是一个浑身不断渗血,身体犹如被胶带粘补的瓷器般,布满深可见骨的裂纹。
猩红的鲜血与黑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看起来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