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黄昏时分,扶桑国夷京樱花宫议政殿内,空气中浮动着凝滞的空气,一众陆海两军的将官,坐在位置上一动都不敢动,呼吸都在控制着尽量压低。
桑皇德宫隽羽则是坐在主位上,因为太过愤怒,连身躯都在发颤,青灰的脸色,让它远远的看起来,老气横秋,死气沉沉,似乎快要命不久矣了一样。
出战共计41艘各型战舰,成功返回扶桑国本土的就多摩、北上号两艘轻巡洋舰,以及榧、榆、栗号三艘驱逐舰。
扶桑国二十几年的苦心经营,集全国之力打造出来的联合舰队,主力舰今日在辽海尽损的噩耗,无疑是给扶桑国这近百年来,带来了最为沉重的打击。
过了许久,海军大臣东乡冈峦才站了起来,鼓足了勇气开口道:
“桑皇陛下,在座的诸位,请不要再继续气馁下去了,我们扶桑帝国现在只是暂时跌倒了,肯定能重新爬起来的!”
军令竹岛七郎连忙附和道:“是的,桑皇陛下,我们虽然失去了联合舰队,但是我们本土还修建有大量的岸防炮设施,卫国军无法直接的攻击我们本土,我们依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呀。”
听见东乡和竹岛两人的双簧戏,陆军大臣吉岩昭叽,就像是一条被踩着尾巴的狗,忽地一下弹跳了起来叫骂道:
“八嘎呀路,你们这帮海军,甩甩手,就可以不管我们陆军的死活了吗?”
黑庄繁性也是愤愤不平的说道,“是呀,我们陆军在高丽半岛和岭江地区,现在可是还有数个师团,足足十几万扶桑勇士,正在为帝国而浴血奋战呢……”
“现在你们海军完蛋了,海上补给线肯定也会被卫国军彻底掐断,我们陆军怎么办,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我今天就要替桑皇陛下,天诛了你们这帮国贼。”说着,黑庄繁性更是想要拔刀砍人了。
“放肆,我还在这里!”德宫隽羽猛地站起身暴喝一声,顿时便将殿内海陆两军间的火药味,给暂时压制了下去。
“陆军方面,立刻停止攻击,准备全军撤至青龙江以东的高丽国境内,以劫掠方式养战,通过退却来换取足够的时间,在高丽国各城大量修筑防御工事。”
见德宫隽羽都这样说了,以吉岩昭叽为首的陆军派,自然不敢再多提意见,跟几条哈巴狗似的点头道:“嗨!”
德宫隽羽站起身,踱步来到海军几个代表的跟前,开口道:“竹岛君,你继续说下去,如何让帝国海军东山再起?”
“嗨!”
竹岛七郎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大叠文件,交到德宫隽羽手中解释道:“桑皇陛下,这是我们海军舰本部,藤本西鸠中将提出的新造舰计划,分别是4艘天城级战列巡洋舰和2艘加贺级战列舰。”
“造舰所需的钢材基本已经到位了,大约还差3亿桑元的造舰经费,本土几家大型造船厂也做出了承诺,20个月之后,便能完成以上这些战舰的建造。”
德宫隽羽看完后十分满意,就是这个高昂的价格,让它有些无法接受。
“三亿桑元吗?”
说实话,战舰的维护和运行确实也很贵,但是最贵的无疑还是建造。
最后德宫隽羽咬咬牙,“好,将帝国国库中的剩下的钱全部拿出来,我再从皇室中拿出一千万桑元,让这六艘战舰先开工建造,不够的款项后面再补上!”
藏相多卫小吉站了出来,试图阻拦德宫隽羽,这一十分疯狂的行为,“桑皇陛下万万不可啊,帝国国库现只剩下三千桑元了,不能再继续这样……”
为了发动侵略神炎大陆的战争,扶桑国疯狂的向鹰利国、花旗国、卡佩国,收购钢铁、石油这些战略性资源,已将这些年积攒的家底用了一干二净。
“八嘎,那又如何!”德宫隽羽红温了,大吼道:“我明天就让皇后,亲自去京都附近的中学甚至小学中演讲号召,马上凑齐第九批出海务工的女勇士。”
“让他们坐着鹰利国、卡佩国、花旗国的邮轮出国务工,在异国他乡躺着为帝国奋战,很快就能把钱给赚回来!”
多卫小吉见德宫隽羽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自然也是不敢再继续触霉头,毕竟用女人老赚取军费,这就是扶桑国的老传统,连忙对其施展了一下躬匠精神,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一旁。
……
1916年2月9日早晨6时,辽江省东南部丹冬湾,寒气凌人的辽海海面上,七艘战列舰巨大无比的舰体横亘而过,轻松压碎了近海表面上的莹白色浮冰。
张启麟换上一身厚实的冬季过膝羊毛大衣,披上军官专属的披风,捂紧衣服来到舰岛的指挥舱外,空气中迎面拂来一股寒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摸了摸后脑勺,张启隆手指着十几公里外的丹冬港,扭过头对着身后的刘埔禅问道:“埔禅,昨晚的情报上,说眼前的丹冬港,现在有多少扶桑兵来着?”
刘埔禅擤了下鼻涕,连忙回复道:“报告总司令,情报上说丹冬港现在约一万扶桑兵,其实有近九成都是伤兵。”
扶桑军大举入侵岭江地区后,作为辽江省最大海湾的丹冬港,自然而然的便成了扶桑军的后勤中转站,弹药、武器、药品通过商船被运抵到了这里来。
而在前线作战受伤的扶桑士兵,也被统一转移到了这里,养伤或者随运送物资与弹药之商船一并返回扶桑本土。
“这样,马上给其它六艘战列舰发指令,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集中全舰的舰炮,将眼前的丹冬港清空吧。”张启麟满不在乎的说道,从口中呼出的气息,迅速化作一片片迷蒙的雾气。
三艘御龙级战列舰、四艘麒麟级战列舰,就这样嚣张的横卧在海面上。
丹冬港内,除了堆积如山的各种弹药武器和军需物资,便是一座座堆满积雪的小屋,以及遍布四周的军用帐篷。
执勤的哨兵大多都昏昏欲睡,有的干脆就倒在岗哨亭中睡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十几公里外朦胧海面上的异况。
其中一栋砖石矮楼内,因为封闭的原因,室内特别的憋闷,酒精味、狐臭味、脚臭味、腐臭味相互交织,组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到处弥漫开来。
近百头扶桑伤兵躺在病床上,或躺在临时搭建的架子上,粗响鼾声此起彼伏,好似在演奏着一曲荒诞的交响曲,时不时的还会有几句含糊不清的梦呓。
“呦西~%@嗦嘎……”
“噢麻衣#》<≯?……”
“哦@&花姑娘?……”
这些睡得如死猪般昏沉的扶桑伤兵,丝毫还没有察觉到,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到它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