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宁远地界后,谭师爷与胡翠莲率部护送着三千新式燧发枪来到宁远城外。消息传入城中,钱守庸听闻后,即刻亲自出城迎接。
钱守庸快步来到城门外,一眼望去,只见一辆辆马车连绵不绝,车上装满了长条木箱。他心里清楚,这些箱子里装的便是李明送来的新式燧发枪。他扭头对身旁的书吏吩咐道:“去,从这些箱子里随便挑一支燧发枪试试。”
书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挑出一支,装上弹药,对着远处开了一枪。枪响声清脆,后坐力稳定,燧发枪的性能一目了然。谭师爷趁机说道:“督师,这可是我家将军根据前线前将士们的反馈意见,吩咐工匠们又进行了改进后的新式燧发枪,射程、威力更大,重量却减少了不少,更加适合将士们装上枪刺拼刺刀。”这一通忽悠让钱守庸很是满意,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点数,高声说道:“我向来信得过李明将军!直接把这些枪都运进城,送去军械库!”
说罢,他径直走到谭师爷身边,拉着谭师爷走到一旁,递上一份交接手续。谭师爷接过一看,上面写的数量赫然是4000只,价格也从原本的15两银子一支变成了25两银子一支。谭师爷心中暗笑,钱守庸果然还是改不了贪财的毛病。他抬眼,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钱守庸。
钱守庸不动声色,趁旁人不注意,迅速往谭师爷手里塞上一张银票。谭师爷微微低头,悄悄打量了一下银票上的数额,心中很是满意,立马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钱守庸满脸堆笑,热情地拉着谭师爷,招呼众人一同进城去吃席。
胡翠莲跟在后面,瞧着这一幕,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哼,晚上得把老谭的银票收到自己这儿来,男人有钱就变坏,可不能让他把钱拿在手里瞎搞。”
一行人来到督师府宴会厅,众人纷纷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守庸大手一拍,即刻有两个年轻漂亮的舞女款步走到谭师爷身边,一左一右坐了下来。谭师爷刚想搂入怀中,不经意间瞥见对面胡翠莲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顿时吓得身子一萎。
钱守庸却没看出两人的异样,还一个劲地说道:“谭师爷,这两位姑娘今晚就好好服侍你,你可千万别客气。”谭师爷苦笑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胡翠莲。钱守庸见状,自以为明白了谭师爷的意思,以为是怕团长胡翠莲这边招待不周,便又挥挥手,招来两个强壮的小伙,让他们坐到胡翠莲身旁,说道:“这位胡将军也别冷落了,让他们陪你喝酒,晚上好好给您展示下才艺。”
这一下,误会大了,谭师爷和胡翠莲面面相觑,都一脸无奈。谭师爷实在没办法,赶忙找借口说道:“钱督师,咱们还是谈正事要紧呐。这宴席,我们随便吃两口就行。”钱守庸一愣,旋即哈哈笑道:“好好好,谭师爷果然是一心为公。”
于是,谭师爷随便吃了两口,便拉着钱守庸来到督师府后边的书房。进了书房,谭师爷先让钱守庸屏退周围的侍从,接着自己又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左右查看,确定外边没人偷听,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转身一脸严肃地对钱守庸说道:“钱督师,实不相瞒,此次李某派我前来,除了押送这批燧发枪,还有一事相商。李将军如今在延绥之地,发展受限,就如被束缚了手脚。他想起您之前移防江南的建议,拍我来问问督师,如何才能顺利移防到江南去?”
钱守庸听闻,眉头微微一皱,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移防江南,谈何容易啊。江南乃朝廷赋税重地,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朝廷对那边的兵力部署极为敏感,轻易不会同意调动。再者,如今辽东战事吃紧,北方蒙古人也不老实,流寇四处破坏,朝廷正需人手,李将军此时提出移防江南,怕是难以获批。不过……”钱守庸说到此处,停下脚步,眼神闪烁地看着谭师爷。
钱守庸眼神闪烁地看着谭师爷,缓缓开口道:“不过,若运作得当,也并非全无可能。只是这其中关节众多,需花费不少银钱来打通各处关系。”
谭师爷心中一动,明白钱守庸这是暗示要花钱疏通。他思索片刻,说道:“钱督师,若能促成此事,李将军那边想必不会亏待您。只是不知这具体要如何运作,还望督师明示。”
钱守庸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谭师爷,我呐现在是蓟辽督师了,这手头的人脉和资源与当延绥巡抚之时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这朝中也算有了些许重臣可以为我说几句公道话了。第一步,我会动用一些关系,让他们上书造势,就说如今流寇势大,有南下劫掠江南的意图。江南乃朝廷财税重地,不管流寇是否真有此打算,都得提前防备。崇祯皇帝本就生性多疑,听到这些言论定会心生忧虑。”
“与此同时,我再安排朝中关系在旁煽风点火,进一步加剧皇帝的恐慌。然后,找两个言官弹劾李明,就说他糜费军饷,在延绥整日无所事事。皇帝一想到李明往日作战勇猛,而如今延绥风平浪静,料想流寇不多,或许就会考虑将他调往江南。”
“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让王承恩在皇帝面前适时提醒、暗示,如此一来,或许能让皇帝主动下旨调李明移防江南,还不至于引起他过多猜疑。”
谭师爷听闻,眼睛一亮,忙问道:“钱督师此计甚妙!就连这宫内的王公公您都使唤得动,真是厉害!就是不知这般运作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钱守庸神色一正,伸出五根手指,说道:“最少得五十万两银子。要多方打点,还得让人冒着风险行事,尤其是王公公那可是天天陪在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要想使唤得动他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谭师爷略一思忖,咬咬牙,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说道:“钱督师,就这么定了!”
钱守庸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笑道:“你们李将军居然如此阔绰?”
谭师爷嘿嘿一笑,说道:“多亏了钱大人您往日在采购军械等事上的关照,再加上我们围剿流寇,安置流民搞军屯收获的军粮卖与蒙古人,换回来的马匹再转手卖给内地,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才积攒下些家底。”
钱守庸满意地点点头,收起银票,说道:“好,此事包在我身上。最慢三个月,必定给你消息。你且安心在这住下,等待消息便是。”
谭师爷起身,恭敬地说道:“那就有劳钱督师了,谭某静候佳音。”说罢,告辞离开书房,返回客房。
一进客房,就见胡翠莲正坐在床边,一脸不耐烦地等着他。见谭师爷回来,胡翠莲立刻站起身,几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道:“拿来!”
谭师爷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问道:“拿什么?”
胡翠莲柳眉倒竖,哼道:“装什么糊涂?今天钱守庸给你的那张银票,你还想独吞不成?男人有钱就变坏,我可不能让你把钱拿在手里瞎搞。”
谭师爷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张小面额的银票递给胡翠莲,无奈道:“给,就这么多了。”
胡翠莲一看银票面额,顿时瞪大了眼睛,嚷道:“咋才这点呢?你是不是藏私了?”
谭师爷苦笑道:“你还想多少啊?我就是个负责押送的,人家钱督师不过是看在李将军的面子上,给点意思意思而已,难道还能指望发大财不成?”
胡翠莲气鼓鼓地将银票往桌上一扔,说道:“哼,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谭师爷赶紧赔笑道:“姑奶奶,我哪敢啊。这真就是全部了,你要是不信,我把身上翻个遍给你看。再说了,咱们现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那么多钱也没处花不是?”
胡翠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算你有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要是让我发现你藏了钱,有你好看的!”
谭师爷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记住了。”
这时,胡翠莲黑脸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突然说道:“既然事情都谈完了,咱们也该做点别的事了……”说罢,伸手拉住谭师爷的胳膊,就往床边拽。
谭师爷一脸惊慌,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奶奶,你……你这是要干嘛?”
胡翠莲娇嗔道:“瞧你那点出息,一路上你都被我折腾惯了,还装什么害羞?今晚呀,你得好好陪陪我。”
谭师爷苦着脸,却又不敢反抗,被胡翠莲半推半就地拽到了床边。胡翠莲一把将谭师爷推倒在床上,自己也顺势坐了上去,双手撑在谭师爷身体两侧,脸凑得很近,笑嘻嘻地说:“你呀,以后可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谭师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姑奶奶的脾气自己实在拗不过,今晚怕是又要在她的“热情”下度过了。于是,只能乖乖就范,任由胡翠莲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客房内很快响起了一阵单薄的床板被胡翠莲强壮身体压的吱嘎吱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