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
夏羽悠悠转醒,抬眼望去,窗外日头已高,竟已是午膳时分。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酸痛,尤其是昨日那高强度的“运动”,让她此刻仍有些疲惫不堪。
想到昨日之事,夏羽心里对皇上骂骂咧咧许久之后,才觉得心气舒畅了不少。
昨日的运动强度实在太大,她难得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桑儿守在夏羽身旁,看着小主进宫这么久以来,难得此次用膳如此之多,心中不禁感到欣慰。
桑儿一边为夏羽布菜,一边注意着夏羽的喜好,进宫后,小主的口味好像有了些变化,而且更加挑食了,她得多加注意才行。
待夏羽用完膳,桑儿的脸上洋溢着喜气,向夏羽道贺:“恭喜娘娘,今日皇上晋您为姝嫔了,册封礼就在十日后。”
夏羽闻言,微微挑眉,心中暗道,皇上还算有点良心。
夏羽轻轻揉着仍有些酸的腰,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对桑儿说道:“桑儿,你去趟敬事房,把我的绿头牌给撤下来,就说我身体不适。”
桑儿一听,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她轻声说道:“娘娘,您的绿头牌还未挂上去呢。”
桑儿的话让夏羽微微一怔,她这才想起,此前因为禁足的原因,自己的绿头牌早已被撤下。
她还以为她这禁足都解了,绿头牌自然也会挂上去呢,看来这宫里的做事效率也就这样嘛,夏羽也没多想。
倒是桑儿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这侍寝在后宫里可是件大事呢,敬事房做事不可能如此,那么就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为难了。
她仔细想了想,自家小主进宫以来得罪的人不少,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华妃。
“啊,那昨日怎么……”夏羽说着,突然反应过来。
昨日是她自己主动招惹的皇上,啊,好气哦,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夏羽虽有意截宠,但实际上她并未想过要行那成人之事。她只是想着把皇上请来,然后装装病,让皇上留在延禧宫就好。
听桑儿说,上次皇上就因为她生病在延禧宫待了许久,她便想着依样画葫芦。
不过她也对自己的演技有点逼数,也想好了若是被识破,那就撒娇卖痴一番,皇宫里的人可都是很讲究体面什么的,她觉得皇上若是能来,就应该不会在拂了她的面子离开。
哪里能想到她撒娇才刚刚开始,后面就完全和她的计划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而且昨日好像她又晕了过去,她什么时候这么垃圾了,她不服气。
不过,短时间内她也不想着找回场子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养一番。
这个嫔位的晋升,还是让夏羽小小地高兴了一把。她觉得自己或许还是有些宫斗天分的呢。真想在二哥面前好生炫耀一番呢,让他知道自己也是颇为聪明的。
桑儿是个懂事的侍女,她瞧见夏羽有些尴尬的神情,便知自己该闭嘴,不可多问。
夏羽小小尴尬了一下,就没在意了,这才关心起了她的截宠对象,她转头对桑儿说道:“莞贵人那边什么反应。”
桑儿微微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将今日打听到的请安时的情形细细道来。
末了,桑儿总结道:“莞贵人是个沉得住气的,娘娘日后可要小心一些。”
如今,夏羽与莞贵人算是结了仇。桑儿客观对比了自家娘娘与莞贵人,未作过多犹豫,便下了结论:自家娘娘绝对斗不过那个莞贵人。
夏羽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虽说这是事实,但被自家小侍女如此直白地说出,夏羽还是觉得有些没面子。
她挥挥手,让桑儿退下。她需要再去睡个回笼觉。若不是实在饥饿难耐,她今日或许就这么睡过去了,实在是太累了。
夏羽封嫔的圣旨很快便晓谕六宫。这道圣旨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后宫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后宫众人听闻这个消息,反应各异,但也大同小异,皆为嫉妒。
其中,甄嬛的反应最为强烈,她多了几分怨恨。本来今日皇上送来的赏赐很是贵重,她甚是喜欢,如今却也没那么开心了。
而同处一宫的安陵容本想着夏羽如今已是一宫之主,理应去见礼。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主殿。然而,她却连夏羽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桑儿以娘娘还在休息为由给打发了。
安陵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脸上露出难堪之色。她本就有些畏惧夏羽,如今被这样拒绝,心中更是委屈。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偏殿,暗自伤心。同时,她也在心中想着,若自己有恩宠,便不会这般被一个侍女瞧不起。
回到偏殿后,安陵容坐在窗前,思绪渐渐飘远。
她又想起了皇上,那个英俊威武的男人。那日侍寝她由于过于紧张,差点就忘记了规矩。好在圣上虽看似冷峻,却也并未斥责她。
这让安陵容对皇上有了些许好感,也对日后的后宫生活有了些期盼。
她虽长相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之中并不出众,但身上有着独一份的江南女子的柔美气质。她不禁在心中暗想,也许皇上也是会喜欢的吧。
*
养心殿。
苏培盛领着敬事房的人进到殿内。便一眼便瞧见皇上眉头紧锁地看着一本奏折,他心中一紧,脚步顿时更轻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皇上面前,轻声说道:“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皇上沉默片刻,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上前。
皇上的目光在那一堆牌子上徘徊了一下,却未发现自己想看到的名字。
他微微皱眉,问道:“姝嫔的绿头牌呢?”
敬事房的太监连忙上前,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姝嫔娘娘传信说她身体不适。”
闻言,皇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闪过一丝宠溺的笑。他摆了摆手,也未再多言。
又想到刚刚的那本奏折,眸光一闪,随手翻过了莞贵人的牌子。
年羹尧到底是心大了,以往不过是委婉提及华妃,想让他多关心关心,如今竟然直言华妃在后宫受了委屈。他在前线担心自家小妹,心有不安。
竟敢威胁他,就华妃的性子还能在后宫里受委屈?不过是想要的太多。他堂堂帝王,难不成还能给她一人专宠不成?
再说华妃的身子已亏损无法生育,他身上肩负着帝王的职责,需要对大清江山负责,自然是需要挑选最佳的继承人。
如今宫里长大的皇子就那么一个,华妃还不懂事地天天掐尖争宠。新进宫的秀女因为她已经折了一个,现在居然还敢让年羹尧给他施压。
看来这沈贵人还是尤为不足,皇上思索着还是得再捧人起来和华妃打擂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