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最后一段“风之军神”咏唱结束的瞬间。
光球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瞬间炸裂开来,宛若青色的流星一般激射出无数光芒。
青色的流星随着剑尖所指的方向,数以百万计的高频风刃,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每秒接近三公里的恐怖速度,如同神罚般从天而降,覆盖了直径超过数公里的战场区域。
法兰步兵引以为傲的陶瓷复合装甲,在这种毁灭性的打击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瞬间被洞穿、撕碎。
残存的几名重装魔导骑士试图联合起来,撑起一面巨大的能量护盾,暗紫色的光芒顽强地抵抗着。
然而,仅仅支撑了不到三秒钟,护盾便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轰然破碎。
护盾下方的骑士连同他们脚下的岩层,被密集的风刃硬生生削掉了一层,形成一个直径近百米的、边缘光滑的碗状巨坑。
流星划过的中心区域,那里气压瞬间飙升到正常大气压的三百倍以上。
剧烈无比的冲击波以远超音速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些试图转身逃离风暴范围的法兰士兵,他们的身体像被狠狠踩爆的浆果般炸裂开来。
尚未倒下的尸体被狂暴的飓风轻易卷上千米高空,与先前被卷起的炮弹破片、扭曲的金属残骸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由金属与血肉组成的、残酷而扭曲的死亡漩涡。
在相对安全的后方指挥所里,法兰军的上校指挥官面如死灰地瘫坐在通讯设备前,仪器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和刺耳的杂音。
他放弃了所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那张已经有些模糊的妻儿照片,任由无形的风刃将其切割成漫天飞舞的、雪花般的碎屑。
在重炮阵地,一名年轻的装填手在极度的恐惧中,疯狂地将一枚金属圣徽按在自己胸口,试图寻求神灵的庇护。
然而,在混乱而强大的魔力场影响下,那枚冰冷的金属徽章仿佛回应了他的祈祷,竟直接嵌入了他的胸腔,带来了另一种形式的解脱。
法兰魔导骑士团的团长,在风暴降临的刹那便启动了魔力过载模式,试图凭借强大的力量稳住身形,冲出覆盖范围。
但他渺小的抵抗在天灾般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卷入了一道龙卷风的风柱之中。
风柱内部,因为极端气压差而形成的无数细微真空刀轮,如同最高效的绞肉机。
他引以为傲的重型魔导装甲,在接触到真空刀轮的瞬间便开始扭曲、变形、碎裂,最终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被压缩、切割。
直至搅拌成一个直径不足三米的、混杂着金属与血肉的球体,成为了他自己最坚固也最残酷的钢铁棺材。
罗门守军的防线这边,尽管艾伦已经有意识地控制了魔法的主要覆盖范围,但狂暴的能量余波依旧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几段刚刚修复的围墙被狂风吹飞,发出轰隆的声响。
几个站位比较靠前的倒霉蛋士兵被吹得人仰马翻,幸好距离够远,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希尔死死地抓住身前的观测设备支架,才勉强没有被吹走,她的发丝在狂风中疯狂乱舞,遮挡着视线。
透过摇曳的发丝,她亲眼看见三公里外,那个一直对己方造成威胁的法兰迫击炮阵地,被一道掠过的风刃齐刷刷地“犁”过。
五十多门迫击炮的炮管如同田埂上的麦秆般整齐断裂,散落一地。
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如同神话传说中降下的天罚,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想象。
这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妈妈小时候在睡前故事里讲过的,那些传说中的英雄才能拥有的伟力。
在后方的掩体里,老中尉马迪尔和欧文斯扔掉了已经打空弹匣、枪管滚烫的魔导步枪。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混杂着震撼和释然的复杂笑容,仿佛刚刚观看了一场惊心动魄却又华丽无比的戏剧表演。
就是这表演未免有些过于真实。
观看了一会儿,他们就狼狈地趴在掩体后面,撕下衣襟的布条塞住不断渗血的耳朵——即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那恐怖的风压和次声波依然震裂了他们的耳膜。
剧痛和耳鸣让他们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此刻用魔导通讯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至于哈罗德,他早在被欧文斯拉回来后不久,就因为之前战斗的疲惫和刚才目睹的冲击性场面,加上耳膜被震伤的剧痛,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看来他是没机会亲眼目睹老大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了。
也许等他醒来后,会捶胸顿足地咒骂马迪尔和欧文斯这两个“老东西”为什么不把他叫醒,错过了如此精彩的场面。
当最后一道肆虐的龙卷风缓缓消散,狂风平息下来时,战场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约1.2公里的、令人心悸的绝对真空地带。
区域内所有的氧气似乎都被抽空、电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道。
原本密集的法兰军阵地,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死寂。
根据后续粗略估计,发动冲锋的三千多名法兰士兵,在这一击之下,直接死亡和失踪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人。
仅存的一千二百余名“幸运儿”活了下来,但他们也并非毫发无伤。
他们几乎全部因为耳膜破裂而永久性失聪,精神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呆滞地跪在由战友骨灰和焦土混合铺就的、灰白色的死亡大地上,眼神空洞,浑身发抖。
艾伦的身影从百米缓缓降落,脚尖轻点在露出地底岩层的地面上。
逆理剑被他随手插回背后的剑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
仔细看去,他身上的“银翼使徒”装甲,此刻也并非完好无损。
为了承载和引导如此庞大的能量,装甲各处的散热甲片有不少已经因为过载而脱落,露出了下面复杂的内部结构,一些连接处甚至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显然,刚才那一击对他和装甲的负荷都极其巨大。
他抬起头,望着远处那些同样被自己魔法余波摧毁的己方防御工事,面甲下传出冰冷而略带疲惫的机械合成音。
“收容俘虏,抢救伤员。”
“抓紧时间休息,立刻重新构筑和加强防线。”
希尔强忍着耳鸣和内心的震动,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开始迅速记录战损、评估战场情况,并有条不紊地向周围的帝国士兵和后勤人员下达指令。
作为副官,经历过多场战斗的洗礼,希尔感觉自己明明都在飞速成长,可始终无法看到队长背影。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艾伦对于希尔作为副官这点,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了。
等到风暴完全平息,军官开始组织人手清理战场,聚集在一起的士兵们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战线上的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如同神迹般的胜利,之前的恐惧和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艾伦无以复加的崇拜。
然而,就在罗门防线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
三十公里外,一处法兰前线营地。
一名身着厚重黑色魔导装甲的高大骑士,正皱眉盯着面前的战场地图。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罗门防线的方向。
他装甲内置的魔导探测器发出急促的警报,显示着一股刚刚爆发又迅速消散的、极其庞大而精纯的魔力波动。
那股魔力的质感和强度,虽然与记忆中相比似乎有所变化,更加凝练和狂暴,但那独特的、如同风暴般的狂乱气息……
卢卡斯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个感觉……错不了。”
他一把扯掉身上沾满敌人鲜血和泥土的黑色披风,露出了下面狰狞的重型装甲。
“是你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下一刻,澎湃的青色魔力如同火山般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黑色的重装魔导装甲瞬间被青色的能量流包裹,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他双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色的流星,瞬间脱离了营地,无视了身后传来的部下的惊呼,径直朝着那股庞大魔力爆发的目标地点高速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