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笑着和董姝予聊完自己的狼狈事,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后,觉得人生确实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但实际人生确实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有过不完的坎.....
第二天,宿管的李老师又把我叫去 “聊天” 了。
他说学生会在孔海波进行内部检讨后进行了反思,甚至对我和孔海波的冲突过程做了复盘。虽不满我打破原有规则,却也承认我的行为暴露了学生会现有制度执行上的漏洞。所以学生会打算借新生入学契机,增强制度与学生需求的适配性。
然后他话锋一转,指出孔海波停职引发的潜在问题:可能引发 “反权威” 情绪,处理不当会导致管理失序或打击学生干部积极性。
最后他坦言,学生会最终拟定调整管理制度的机制,而非打压个体。
接着,他抛出一个建议:让我在学生会制度完善阶段,从自身立场出发,提出合理建议,若符合学校管理思路他可以建议学生会采纳。末了还特意提醒我:“提完建议就安分点,别再搞事了。”
这次聊天让我清楚意识到,自己在学校眼中恐怕已是最大的 “刺头”。倒不是其他学生多安分,只是我的操作总让人头疼 —— 想处理没依据,不处理又闹心。大概给学校的感觉就像脚面的癞蛤蟆,不咬人但膈应人。
对李老师让我提建议的事我嗤之以鼻,还提什么建议?
随着我 “拉裤子” 的事情发酵,我在校内不管走到哪都会迎来别人刻意打量的目光,班里前后左右的同学就差主动要求调换座位,对我敬而远之了。
这两天我连吃饭都刻意避开人群尽量低调,课间基本不出去,在这种情况下,我哪有心思给学生会提建议?
本以为老实本分几天,等事态平息,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五学生会为解决高三成员因备考退职导致的人员短缺问题,打算通过投票箱让学生更民主地参与干部选拔。可诡异的是,在我既没投票也没搞事的情况下,投票箱里竟多出了举荐我加入学生会的选票!
因为这事,教导主任再次把我叫到办公室,将一摞举荐信拍在桌上。我翻开几封,当场差点破防 —— 满纸都是 “龇牙哥”“拉裤哥” 之类的绰号,甚至还有两封看起来像是真心举荐我加入学生会的信件。
我嘴角抽搐着放下信,内心暗骂:这闹剧简直比食堂这两天为新生准备的饭菜还让人难以下咽……
教导主任无奈地看着我:“你这情况中虽然有人起哄,但确实不符合入会条件,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苦笑着辩解:“我最近老实得很,下课都没出过教室,要不是班主任不同意,我连课间操都不参加了,到处都是让我震耳欲聋的目光……”
没等我说完,教导主任又递来一封自荐信。
我定睛一看,自荐信上赫然写着 “自荐人:高三二班毕朝卓”。
望着这个名字,我彻底绷不住了 ——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这不是明摆着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教导主任眉头拧成了疙瘩。
很明显,因为我之前的 “壮举”,学生会的制度改革陷入了困境:举荐信真实性无法追溯,投票箱成了 “黑箱”,所谓的民主选举沦为闹剧。学生们用伪造自荐信的方式,嘲弄着 “正规程序”—— 既然制度允许自荐,那就用虚假程序解构真实权力。这种荒诞的对抗逻辑,和我此前 “清醒的反叛” 简直如出一辙。
我忍不住腹诽:这投票箱的馊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虽说本意是调整制度,但太过理想化了,导致漏洞百出,如今彻底失控。
而这一切的 “功劳”,恐怕都要算在我头上 ——2005 年的私立高中,学生们原本的反抗还很朴实,不想学就直接摆烂,原本那些混子学生对什么举荐箱看都不看一眼,可现在,局面彻底乱套了。
看着教导主任铁青的脸,我无奈地耸肩:“举荐制度得设门槛,不然……”
教导主任:“还用你说?但之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从教导处离开后,我不得不承认,虽说 2005 年这所私立学校的制度确实存在模糊性,但因为我的带头作用加上学生会现有的偏理想化改革,似乎确实引发了学生会的信任危机,现在连之前还算流畅的工作都开始推进困难了。
这让我反思:真正的清醒不该只是批判规则,更应参与规则的迭代。
其实从成长角度来说,我应该协助这次学生会改革,毕竟有机会扭转其他人对我的负面评价,而且刘医生之前也建议我多参与集体性或校园组织的正向活动。不过我并没打算参与 —— 毕竟高三复习压力并不小,实在没时间耗在这上。
最后从刘佳那我才得知这次我被恶搞的真相 —— 有人在学校贴吧匿名搞事,带了波这次学生会民主选举的节奏。我平时对贴吧并不关注,甚至一度以为 2005 年贴吧还没兴起,为了此事我还特意登录了这个学校的贴吧看了一下 —— 各种 “龇牙”“拉裤” 的梗差点让我把手机砸了……
那是我第一次登录这个学校的贴吧,但也是最后一次,真看不了,对我调侃的内容差点把我干自闭。
付哲反倒是劝慰我:“老毕,贴吧我平时总逛,一直没敢让你看,我有怼他们的,但他们人多势众,我寡不敌众,新生入学之后已经好很多了,之前满贴吧都是你......”
我能说什么,只能无奈苦笑,毕竟都是自找的。
不过也让我对身边认识的这几个人好感又多了几分,一方面是我之前能主动自黑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们确实不再主动提这事了,甚至一直跟我不对付的汪子夜看到我都没再拿这事挑衅。
这两天晚上查寝时再也见不到孔海波的身影了,倒是在课间操能看到他,他整个人低调了许多,也明显消沉了。他偶尔看向我的目光很复杂,虽说满是不忿,但我总觉得其中似乎闪过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