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镯在祠堂地面砸出火星的刹那,陈元青的瞳孔突然蒙上白翳。白三弦的盲杖裂开,露出藏在内层的青铜卦盘:\"吉时到了,它们要来讨七代前的阴债。\"
整座颐园的灯笼骤然转红,墙根渗出腥臭的胭脂水。陈元青被无形力量拖向西厢,妆台铜镜里映出个穿血红嫁衣的\"自己\",盖头下滴落的不是泪珠,而是混着戏班铜钱的脓血。
第一幕 鬼轿裂魂
中庭地砖轰然塌陷,八具白骨轿夫抬着枣木鬼轿破土而出。轿帘是三十八条人舌缝制,舌面用金粉写着《游园惊梦》的戏词。陈元青的指甲不受控制地暴长,在轿厢刻出\"奠\"字,木屑里钻出无数带胎毛的尸虫。
\"这是你祖母的出殡轿!\"白三弦甩出墨斗线缠住轿杆,\"当年她怀着双生子坐这轿冲了煞...\"
话音未落,轿帘突然掀起,内壁贴满炭化的胎盘,每块都嵌着枚子弹头。陈元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婴儿啼哭——那哭声竟与血玉镯的嗡鸣同频!
第二幕 阴戏缝尸
轿厢底部暗格弹开,露出件浸血的戏装嫁衣。陈元青刚触到衣襟,嫁衣突然活化,水袖如绞索缠住他脖颈。白三弦的卦盘掷出青光,照出嫁衣内衬的骇人真相——
每针绣线都是人筋搓成,珍珠纽扣实为童尸臼齿,金丝镶边里裹着三十六根钢针,针尖沾着干涸的紫河车血!
嫁衣领口突然探出半张溃烂的妇人脸,嘴角撕裂到耳根:\"我的儿...\" 腐臭气息喷在陈元青脸上,嫁衣内层翻出黏连着胎膜的襁褓布,将他裹成个蠕动的蚕蛹。
第三幕 双生戏煞
白三弦割破掌心,将血抹在陈元青眉心。幻象骤现:
暴雨夜的颐园戏台,祖母被强按着躺在棺盖上。军阀用刺刀剖开她孕肚,扯出对连体婴——活着的那个被塞进戏箱,死胎则被剁碎混入戏班铜钱。
血泊中浮现七星阵图,活婴后颈被烙上铜钱胎记,正是陈元青身上那块!
幻象破碎时,鬼轿已行至后山乱葬岗。陈元青扯开襁褓布,惊见自己双臂布满尸斑,皮肤下凸起游动的工尺谱。白三弦的卦盘突然爆裂,碎片拼成个\"凶\"字:\"当年被献祭的,本该是你...\"
第四幕 坟台对戏
乱葬岗中央的坟台竟是用戏箱垒成,每口箱子都探出截炭化的小腿骨。陈元青被迫穿上嫁衣的刹那,三十八具穿寿衣的腐尸从坟包爬出,围着他跳起诡异的傩戏。
坟台突然升起座纸扎戏楼,楼内传出《阴阳河》的唱腔。陈元青的声带不受控地震颤,与戏楼里的鬼音对唱。每唱一句,就有具腐尸爆成血雾,凝成带生辰八字的铜钱嵌入他骨缝。
第五幕 阴契血盟
子时阴风卷起满地纸钱,陈元青在坟坑底挖出个青铜戏匣。匣内躺着半张民国婚书,男方是祖父陈墨林,女方姓名处却贴着片带符咒的人皮——正是军阀九姨太的背皮!
血玉镯突然嵌入婚书凹槽,浮现出祖母的绝笔血书:\"成亲夜墨林活剥我皮制鼓,此恨七世不消...\" 陈元青的左手开始炭化,皮肉脱落露出刻着工尺谱的指骨。白三弦的盲眼突然淌出血泪:\"陈家真正的诅咒,是你祖母的皮鼓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