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横梁突然裂开七道血纹,陈元青被腥风掀翻在地。白三弦的盲杖深深插入青砖,杖头铜铃炸成碎片:\"时辰到了,你祖母的皮鼓要借你的骨血还阳!\"
血玉镯在陈元青腕上骤然收缩,勒出森森白骨。他踉跄着退向古井,井栏上的镇邪符无火自燃,火光中映出骇人异象——井底浮起三十六具穿寿衣的腐尸,每具尸体的喉咙都插着把刻有他生辰的戏刀。尸群喉间发出咯咯闷响,竟齐声唱起《活捉三郎》的阴戏!
第一幕 人皮鼓醒
祠堂供桌轰然坍塌,地下升起青铜鼓架。鼓面紧绷着整张少女人皮,五官随烛火扭曲抽搐,七根肋骨磨制的鼓槌上缠着浸血脐带。陈元青的耳膜突然刺痛,听见皮鼓自鸣《阴兵借道》的曲牌。
\"咚!\"
鼓槌无风自击,陈元青的左眼瞬间蒙上白翳。鼓面浮现祖母溃烂的面容,嘴角撕裂至耳根:\"我的儿...\" 每说一字,陈元青的皮肤便剥落一片,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工尺谱,音符如活蛆在肌肉纹路间游走。
白三弦甩出墨斗线缠住鼓架:\"这是用你祖母的脊皮制的鼓!当年她怀着双生子被...\"
话未说完,鼓面突然裂开血口,吐出团黏连着胎发的腐肉。那肉团见风即长,化作浑身炭化的连体婴,脐带如绞索缠住陈元青脖颈。
第二幕 活体戏台
整座颐园突然痉挛般震颤,廊柱化作森森腿骨,瓦片变作层层指甲。陈元青被无形力量拖向戏台,台面已成蠕动的猩红肉壁,三十八具戏装腐尸从肉壁挤出,用生锈的戏刀将他钉在中央。
\"这是你祖母的怨气化形!\"白三弦割腕泼血,青砖遇血显出血咒——戏台横梁实为扭曲的脊椎,幕布是连缀的胎盘,而那描金地毡竟用三百八十条人舌拼成《还魂记》戏词!
肉壁分泌出黏液,腐蚀处显露出陈家人临终记忆:
曾祖父被戏服裹成蚕蛹,在台柱础石下哀嚎七日方绝
父亲遭剜目封喉,眼球嵌入鼓槌,喉骨磨成描红笔
自己诞辰夜,母亲被逼着将双胞胎中的死胎塞入戏箱
第三幕 骨蛆蚀心
陈元青胸口突然鼓起肉瘤,钻出七条白骨蛆虫。虫体布满《血盆经》阴刻文,头部嵌着带血槽的子弹头。蛆虫所过之处,肋骨化为齑粉,心脏表面浮现出民国婚书纹路。
\"这是你双生兄弟的怨气!\"白三弦以桃木钉刺穿蛆虫七寸。
虫体爆出黑血,落地凝成蜷缩的婴孩轮廓。陈元青的左手突然失控,死死掐住自己咽喉,声带发出不属于他的尖啸:\"凭什么要我替你去死!\"
镜中忽现骇人镜像——他背后趴着浑身炭化的连体婴,溃烂的手正攥着他持刀的手!死婴眼眶里爬出血经虫,虫体表面的《目连救母》工尺谱竟与陈元青掌纹完全重合。
第四幕 血祭断亲
乱葬岗坟包齐齐炸裂,露出三十六口薄皮棺材。陈元青被逼穿上祖父的旦角戏装,每针绣线都勒进皮肉。白三弦的青铜卦盘浮空拼出北斗阵:\"破煞需断至亲血脉!\"
戏刀不受控地刺向心窝时,刀面反光映出惊天真相:
白三弦眼窝深处的刺青,正是陈家失传的\"七星尸煞印\"
血玉镯残片嵌着\"陈墨白\"三字——正是七十年前暴毙的曾叔祖名讳
祖母嫁衣内衬用盲文绣着:\"墨白弑兄夺产,以双生子炼煞\"
\"你才是诅咒本源!\"陈元青嘶吼着将刀刺向白三弦。盲琴师的蒙眼布滑落,露出没有瞳孔的鬼眼:\"我等了七十年,就为用你补全这七星尸煞阵!\"
第五幕 焚骨化煞
戏台肉壁突然收缩,将陈元青吞入祖母的胃囊状怨气核心。在这里,他看见更绝望的真相:
自己每夜梦游时,都在用戏刀雕刻后辈的傀儡木偶
卧房床底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六代先人的头骨酒杯
后颈胎记实为尸煞阵眼,皮下埋着军阀当年打入的锁魂钉
血玉镯残片突然飞旋成圈,割开陈元青七处大穴。涌出的血水凝成祖母鬼影,指尖点向戏台匾额:\"破局在彼处!\"
匾后暗格中,油纸包裹的胎儿干尸心脏处,正插着刻有\"陈墨白\"的戏刀——白三弦的脊骨突然裂开,爬出无数带血槽的子弹,暴雨般射向陈元青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