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熙握紧岑若芙的手,率先起身撩起帘子,还没探出脑袋就听一道担忧的声音传来。
“快些去将大公子抬下来,府医可等着了?”
裴老夫人听了这个消息心急火燎的,虽然听人回来传话裴韫礼没有性命之忧,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自己在门口等着了。
“老夫人安心,府医早早就候着了,三公子也说大公子没事呢!”
一旁的嬷嬷扶着裴裴老夫人的手臂,紧紧的跟在老夫人脚步后,脸上同样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祖母放心,郎中已经瞧过了,胜在大哥身子底好,养些时日便好。”
裴衍修上前扶住裴老夫人的左手,声音温柔带安慰。
裴今熙和岑若芙紧跟着也下来了,裴今熙眼圈儿还是泛着红,声音也带着哭后的嘶哑:“祖母!”
“好孩子,好孩子!”
裴今熙和裴衍修自小也是裴老夫人看着长大的,特别是对裴今熙,更是疼爱的紧。
此刻看着裴今熙可怜的模样,仔细的拉着她瞧了番,知道人没事后,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候,裴韫礼也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担架上铺着柔软的毛毯,下人们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不小心颠到了裴韫礼。
裴老夫人苍老睿智的眼中此刻全是心疼,手扶上担架的一旁:“那个杀千刀的下这样重的手,我裴家何时得罪她了?”
“快!快将大公子抬进去,仔细着些,叫府医再去瞧瞧。”
裴老夫人跟在裴韫礼身后,瞧见了男人身上的伤后,更是心疼,眼睛也是湿润起来:“这该多疼啊,分明早上还是好好儿的。”
今日裴夫人去长公主府赴宴了,还不知道裴韫礼受伤的消息。
岑若芙跟在裴老夫人身后,眼睛微微垂着,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无端让人觉得落寞和歉疚。
裴今熙似乎是怕岑若芙太过伤心自责,一直暗地里注意着她,看见这一幕时轻轻拍拍女人的手背,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安慰。
一行人去了最近的玲珑阁,裴韫礼已经被转移到了床榻上,府医正在替他把脉,裴老夫人脸色紧张凝重的坐在床边。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连伤的轻重都看不出来,明明是包扎好的伤口,却仍旧有血迹渗出来,何况那伤还在胸口处。
好在那府医的话也是与方才那老郎中相符的。
“回老夫人······好生养着便是没问题的。”
“那何时能醒?”
裴老夫人心放下一半,紧接着追问道。
“奴才记得药房有一盏千年血莲,大公子伤势重,但只要服下它,约莫三日便能醒。“
裴老夫人听了这话,丝毫犹豫都没有,只觉得这心终于落回了实处:“去,去取来,大公子这耽搁不得!”
那朵血莲是御赐之物,极为珍贵,以前也没什么地方可用,便一直让人看管好,好在这次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屋内已经没几个人了,裴老夫人坐在床边瞧着裴韫礼,知道裴韫礼没事后脸色也沉静下来了,此刻床帐打下一片阴影,裴老夫人的脸掩映在其中,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岑若芙可以说得上是狼狈了,发髻凌乱,衣裙脏污,眼圈儿红得吓人。
良久,裴老夫人这才移开目光,脸上的皱纹都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岑若芙,声音柔和平静:“让韫礼好生歇着吧!”
“是!”
······
裴衍修与裴老夫人仔细解释今日之事,自然也没有漏掉此事是因为李纾宁而起,明明已经不在人世,却还是不知悔改,哪怕死了,也让人不得安宁。
裴老夫人脸色也不太好,想起了从前李纾宁所做的事,冷哼了声:“不得安生,裴家何时对不住她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她下这样重的手,真是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裴老夫人也激动起来了,当初就是对她太仁慈了,裴老夫人现在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裴家何时与她有血海深仇了,害了一个两个不够,死了都还要出来作孽。
“早知今日,当初便不应该轻易放过她的。”
裴衍修脸色虽然平静冷淡,但声音里藏着的恨意和厌恶也是极为明显的。
······
”今日你们也都吓到了,先回去歇着吧,芙儿留下,祖母有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