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月色,洛琸和秦渊相对而坐。
“洛琸啊,姑母可愿见你了?”秦渊喝得双颊泛红,眼神迷离地问道。
洛琸摇头,“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脾性,她现在啊,可劲躲着我,哎……”
无奈之下,只能仰天长叹啊……
“对了,你今日不是去姜黎那和她表明心意吗?如何了?可是有好消息了,所以专程来告诉我的?今日喝酒,是为庆祝吗?”
洛琸喋喋不休,“陛下何时给你们下赐婚圣旨?”
“别提了,我把她给惹不高兴了,扔给我一纸契书,那模样,恨不得和我划清界限,哎……”
秦渊从怀中将那契书掏出来,语气里满是无奈。
洛琸接过那被揉得皱巴巴的契书,展开看完内容后,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我的太子殿下啊,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今天,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迎着秦渊那吃人的目光,他笑够了,才缓缓道,“不过,你究竟是如何给姜二娘子说的?她怎会是这个反应?”
对上洛琸好奇的神色,他只得硬着头皮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洛琸刚收敛的笑意,顿时又乐开了花。
“哈哈哈……,彦之啊彦之,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关键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星来说明情况的时候,洛琸是在场的,当然知道姜黎承诺把巧镶坊给秦渊这件事。
谁知道这厮,自己让他去表明心意,结果他倒好,跑去跟人家小娘子谈生意?
人真要谈生意,也不跟他谈啊。
他还收了人家给的契书,啧啧啧,没救了。
“你不帮我想想法子也就罢了,还笑!”秦彦之气得将酒杯扔到他身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法子倒是有,不过……”洛琸欲言又止,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瞟向秦渊,那意思不言而喻。
“孤帮你想法子让你见姑母一面!”秦渊狠下心,道。
洛琸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手指默默点在那契书上,“太子殿下,微臣且问你,这姜二娘子,喜欢什么?”
“钱。”
“那你,拿了人家日进斗金的铺子,和在人心头剜肉有甚区别?”洛琸反问,“而且,你干这种事,还不是第一次。”
秦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不投其所好也就罢了,还拿走人家最喜爱的东西,啧啧啧……,难怪人家将你撵出来了呢。”
洛琸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提点道,“趁着现在还早,你还不快些去,再晚,指不定你那个五兄,又要作妖了。”
他的猜测没有错。
那小厮被断了一条腿,抬回肃王府时,肃王府直接炸开了锅。
肃王随手抓了个随行侍卫,问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气得脸色铁青。
“废物!”
茶盏碎了一地,碎片溅到小厮额头,划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肃王饶命,奴婢原本都得手了,都是太子殿下出现,这才搅局了!”
“啪!”
他话音刚落,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他脸上,“本王让你去是接人的,你竟敢踩她的手?她那双手,是用来拨金算盘的,而不是被你这个贱婢如此羞辱的!”
“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厮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饶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想明白,肃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肃王,肃王饶命啊,肃王!奴婢……”求饶的话被彻底堵住,秦桓耳边终于得了清净。
他缓缓坐下,这个小厮,就是他给太子的态度。
只是,他不明白,他好不容易看中这么个女娘,太子怎么还要和他抢!
从小到大,他愣是太爱和自己抢东西得紧。
不过,据说姜黎也没答应他做他的太子妃,那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
如是想着,他骤然起身,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缓步朝外走去。
他就喜欢这样的,带劲,若是能拿下,那成就感满满的,简直不消多说。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他脑海中甚至已经脑补到若姜黎应下自己之后,他和姜黎会如何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咚咚咚……”
“这大晚上的,什么人啊?”南星听到敲门声,不由得蹙起眉头,语气里满是疑惑。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她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娘子,是个醉汉,已经走了。”
站在外的秦桓:???
他堂堂亲王,怎么就沦为这丫鬟口中的醉汉了?
这给他降了简直不只一个档次啊!
好好好,主仆二人,都是硬骨头!
他喜欢。
“既是醉汉,便把门关好,莫叫人闯进来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姜黎道。
“好,娘子只管放心,奴婢一定将这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南星应道,关好门后,她蹲下身摸了摸点点:“好点点,若有人要闯进我们这家中啊,你可千万要大声叫唤,这样,我也好把坏人打出去。”
“喵~”点点冲南星叫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朝姜琳住的厢房走去。
它现在,一整个膀大腰圆,和刚来时,可大不相同了。
吃了闭门羹的秦桓:……
这是把他当贼防呢?
他堂堂亲王,总不能翻墙吧?
如此要是传出去了,有损他的威严。
然而,正当他想着,屋内便传来姜黎的尖叫声。
他吓得一机灵,来不及思索,抬起腿就踹门。
“太子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深更半夜的,您不在您那太子府好好待着,一身酒气寻到我这里,是想作甚?!”
听清里面的人是谁之后,秦桓气得踹门的力度更大了!
好你个秦渊,是不是瞧见自己吃了闭门羹,所以行那翻墙的小人行径!
“喵~”
点点的叫声在黑暗中那般刺耳。
秦渊的声音随之传来,“皖宁,我这都是为你着想,你听……”
他说着,也不给姜黎反抗的机会,一把捂住了姜黎的嘴巴,外面接连传来了砰砰砰的撞门声。
见姜黎终于冷静下来,他方才放开人,然后摊了摊手,道:“孤其实,也不想如此,只不过,孤也是没法子了。”
他拿过清风拎着的小盒子,“这些,都是我的产业,现在,都给你,作聘礼,嫁我为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