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9月30日(2010.9.30)
假日无休,要录一些demo,以及完成两首正式的编曲。
第三辑的发行时间依然预定在来年一月,不改变,虽然之前的一个月抽身做了些别的工作。
为了该目标之达成,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都很重要,生病的资格是没有的。必须保持好状态。
离本我又近了一大步,这是第三辑诞生的理由。
节日快乐!
三两句(2010.11.11)
一个人开着车,听着十年前最爱的唱片,碾过家门前小路满地的黄叶。风将它们扬起,吹散了,又迅速坠跌——像极了当时的心情。
想起后天是瑶瑶的婚礼。当感情熟络到连祝福的话语都不屑言说,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老妹。
后天也是表弟的生日。希望弟弟妹妹们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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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身心同步奔向低谷,大病了一场。
有些事,实在是当下无法言说的。有时我想,为了避免遗忘,应当做一个记录,三十年后如果你还记得我,我再发表出来震惊你。
可转念一想,到了那时,纵然你还记得,我却一定已经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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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单单的一个歌者来说,艺途当然是越顺畅越好,因着青春的有限;但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生活考验越为严苛,所可能产生的思维碰撞便越剧烈,作品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所以,在我眼里,生活里其实没有一件事可谓坏事,所有的坏事对创作来说全是好事。
因此,我很好。谢谢朋友们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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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扯一件小趣事。一个国外的大师听我唱歌,要我在唱前阐述歌曲的中心思想,以及歌曲的创作特色,朗诵其中最喜爱的一句歌词......我一时语塞,让大师见笑了。其实我当然可以用语言去解释我的创作——但我绝对无法用语言去传递美——如果我能,我恐怕就不坐在这儿了。
如果我们的心跳不在一个频率,精神世界不在一个层级,听我唱歌很可能是一件乏味的事情。
异人不是艺人。不太具有娱乐性和观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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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已经开始渐冻。所谓光棍日。
关于爱情,我他妈明明努力过。
五年(2011.2.11)
昨天是vaecn五岁生日。
五年前论坛上线之初的界面样式,我还记的很清楚。
五年前的一些人,现在仍然还在左右。
有故事,有故人,便是足够好的了。
对于一个虚拟的社区来说,人味儿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味儿,那些数据库和字符串便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截至此刻的个会员才是主角。
直到某一日我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但vaecn仍然能是一群年轻人的阵地——那才是它抵达了新的境界。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它的人。感谢我一直信赖的论坛管理团队。
至今日止,第三辑的音乐部分,我所要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没有半点兴奋。反而陷入巨大的失落。
像一本很喜欢的长篇小说即将读完,又像一个很难打的游戏即将打通关;不会有胜利的喜悦,因为知道,在这段精神旅程结束之后又要进入下一段的探索找寻。
一年心力的投入,换来40分钟的音乐。
而这40分钟即将对我说再见。
也即将向人们say hello。
苏格拉底说,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人生在世除了追求快乐,也不要怠于思考;而思考,特别是对终极命题的思考,总归是很容易陷入痛苦与彷徨的。对生命体悟到了某个程度之后,如何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平衡如何在钢筋水泥与大河森林之间来去,每个人都要作出自己的选择。
有的人的选择是,宁做痛苦的人,不做快乐的猪。
有的人的选择恰好相反。
第三辑便是关于思考的,种种。
我绝不追求它的表达方式得到普遍认同与理解。
这五年教会了我,作品被误读、为人被误解,本身便是文艺工作的一部分。特别是在这个娱乐化的时代。
也正是基于此,真正的理解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2011,万事随缘。
2011年03月07日(2011.3.6)
今日选好了新专辑封面照,过不了几日就要交付印刷了。
去年发专辑时有一些访问者不约而同的引导式的问:给大家讲讲封面\/专辑名的内涵吧。
内涵如果这么容易讲出来,那自然也称不上什么内涵了。
更何况,上一张的名字还不够直接吗?
前几天和蔡庭贵先生在台北相遇,畅谈了九个小时的音乐,可谓创造单日聊天时长记录。
大约从08年开始,我几乎不与人聊音乐,更不评价别人的音乐好坏。
因为音乐的好坏评判,是一件极度主观的事情。能聊到一起固然不错,但如果志趣不投,可能就演变为品位的互相不屑,徒增不快。
而每个人大概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品位有什么问题。
如同犯人在法庭上最多只会承认犯法是“一时糊涂”,而绝不会打心里认为自己的人品有什么问题。
认识自己的品味、人品等根本属性,是最难的事情。
在这种状况下,能聊的久就纯属缘分了。
在这张专辑的创作和制作过程中,我渐渐转变了——用音乐认识自己,而非用音乐让他人辨识自己。
少年兴冲冲地说,“我要证明自己给你看”。
“实力”是可以被证明的,但“感受”却不能。
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足够。
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证明的了。
想象之中(2011.3.14)
城市的尽头,背投无边的烈日,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逆光走来。
直到他在我面前站定我才看清,与我唯一的区别是,他没有眼睛。
他的脸上、人们通常安放眼窝的那两个位置,赫然是平整的。白皙光滑的皮肤覆盖。
忽生敬畏的好奇。
“你是谁?”
“苏格拉”
“...底?”
“就苏格拉。没有底。”
“为什么你没有眼睛?”
“因为已经不想再看到什么了。”
“为什么我们会一模一样?”
时间静止了片刻,苏格拉转过头,背面不是后脑勺,而是一张我多年后沧桑的脸。
视界之外,
想象之中。
许嵩201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