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站在凝家小院的阁楼上,望着杜灵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青竹有没有为杜灵处理伤势?
都怪自己不好,太粗心大意,谁知道他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宁愿受自己那一掌呢!
今日风大,已完全入冬,凝苍澜担心花祭受寒,便赶紧送来大氅为花祭披上。
花祭想的出神,没有注意到凝苍澜的脚步声!是以,当凝苍澜为她披上大氅时,花祭还微惊了一下。
“姨母……。”
完全看穿花祭心思的凝苍澜,一面为花祭整理大氅,一面说道:“我知道你心有疑惑,担心我们心有余悸而不敢问。”
花祭闻言!略显激动,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今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凝苍澜捧着花祭的小手,耐心说道:“想必礼家野心如何?软儿你也是最清楚不过的,自打国相大人有意举荐卓儿凡儿后,礼家便几次暗中窥探、监视。”
“而后,又因你的两位表哥被君主看中,命暂代少宗与卿士之职,是以,礼家便计划如当年将度家灭门的那般也将凝家彻底灭门。”
“国相大人早已看出礼家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想方设法的混入凝家暗杀,所以,国相大人一早便命了青竹带着人马埋伏各处,就等礼家的人自投罗网。”
“国相大人不忍你受伤,所以才千万百计的制止你涉险。”
“软儿,你误会国相大人了。”
花祭闻言!虽有懊悔,也责怪自己怀疑杜灵的用心,更恨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杜灵,可他空有一张巧嘴,一来就说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话,谁听了不生气啊!
“可他为何不告诉我呢!”
“那你给他机会说了吗?”凝苍澜嗔怪的望着还在给自己找补的花祭。
这丫头与她姐姐一样,倔强,不肯服软,不肯认识自己的错误,性格太过于刚强执拗。
“可是你先动手伤人家的。”凝苍澜说完!花祭才猛然想起杜灵身上的伤。
心中一急,二话不说便往国相府飞奔而去。
“欸!软儿,慢着点儿,小心些,别摔着,你慢点儿跑。”凝苍澜近乎嘶吼一般提醒花祭。
因为她跑的太快,如一阵风一般,怕她听不见,所以加大了嗓门嘱咐她。
花祭脚下未停,只向身后阁楼上的凝苍澜摆了摆手,便消失在了街道巷子里。
凝苍澜无奈笑了笑,轻叹一声!
人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明明是三人行必有人被踢出局。
就好比不远处默默观察到这边动静的凝卓。
凝苍澜转头走下阁楼后,才刚走出几步,便见假山后面的凝卓默默的盯着花祭离开的方向。
凝苍澜无奈轻叹一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花祭与杜灵是相爱的,而且还正是热恋期,恐怕没人能插的进去,可凝卓也是入了心的,想要让他放下,得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凝苍澜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凝卓的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声安慰……。
礼家
礼园跪倒在礼诡面前,郑重的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礼诡含泪送别。
“去吧!今后不要再回来了。”礼诡不忍看着礼园伤心落泪,只侧眸紧闭双眼,摆了摆手。
而潢霆宏这边,已经收拾好了礼园的行装,一应物件哪怕是地上一张毯子都是打包带走的。
他拉起泪眼婆娑的礼园:“行李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礼园在被潢霆宏搀扶起来的那一刻,嚎啕大哭!
“阿父,阿父,您要保重身体啊!阿父,一定要万分保重,女儿走了,便无法再回来探望你了。”
“去吧!不用担心我。”礼诡无奈摆了摆手,希望礼园赶紧离开。
因为就在方才,礼诡听说杜灵抓了前往凝家刺杀的所有杀手,被送往了天牢关押。
他正在踌躇不知怎么办时,又听闻自己的大女儿因失心疯刺杀君主未遂而被打入冷宫,他们整个礼家也就跟着受到了牵连,将来还有可能祸得一个诛灭九族的大罪,如今祸到临头,能脱身一个是一个。
若他猜的不错,不一会儿,皇宫里的皇家卫队就要来查封了。
“走,赶紧走,从此我礼家,再无你这个不孝女,你不敬长辈,任性胡为,从今日起,老夫亲自将你撵出礼家,从礼家族谱剔除。”
“阿父……。”礼园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礼诡,泪水喷涌之下,全是愤恨与痛苦。
幸而潢霆宏拦的快,一把抓住礼园便与护卫们扛着所有行装离开了礼家。
不到半炷香,皇家卫队果然来了,不但查封了礼家,还将礼家所有人禁足在府邸,等待望帝进一步圣旨。
礼家此刻,人人抱团哭泣,一片狼藉之下全是萎靡的声音。
礼诡坐在床榻之上,望着昏迷不醒的紫云馥。
“夫人呐!你可知你昏迷的这些日子,礼家发生了多少事?老夫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咱们的柔儿已然被打入了冷宫,杜灵手里,还有咱们礼家的无数罪证,恐怕我礼家难逃大难啊!”
礼诡捧着自己夫人那苍白的小手,无能嚎啕大哭着。
而昏迷的紫云馥似乎是听见了礼诡的痛哭声,不禁流出几滴泪来。
礼诡一时激动,以为紫云馥醒转,他望着她,兴奋不已:“夫人,夫人,你……你醒了?你醒了吗?夫人……。”
果不其然!礼诡这一呼喊,紫云馥的手指便动了动,泪水喷涌。
礼诡望着紫云馥大有苏醒的意思,心中无限欢喜:“夫人,夫人,我在,我在呢!你醒醒,快醒醒,你醒了,我们……我们好一起挽救礼家于危难啊!”
紫云馥被礼诡摇来摇去晃来晃去有些昏昏沉沉,梦魇中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伸出手来要拽她一把。
就在她意识逐渐恢复时,忽然,一不懂事的奴仆惊慌失措的闯门而入。
“公爷,公爷不好了,我们家娘娘不见了……公爷……。”
“你,放肆……,何人敢在夫人卧榻前大呼小叫,影响了夫人歇息……。”礼诡怒喝的话声一落!起身就要踹那仆子几脚时,却见来人是赖嬷嬷。
“赖嬷嬷???”礼诡懵了。
他的女儿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按理她身边儿伺候的奴仆侍卫都该在冷宫禁足才对,她怎么回来了呢? 她又是怎么敢的?
“你回来做什么?你不好好伺候在柔儿身边儿,你跑回来做什么?”
赖嬷嬷已经泣不成声!几次欲言又止。
“公爷……,公爷。”赖嬷嬷忍不住嚎啕大哭,向礼诡不断磕头以表示自责。
礼诡瞬间大怒,都这节骨眼儿了,还哭哭,哭个什么劲儿?倒是说话啊!出什么事儿了啊?
“赶紧说啊!”礼诡近乎咬牙切齿一般提醒她。
赖嬷嬷强忍着悲恸,收敛住几分情绪后,才说道:“禀公爷,娘娘不见了,不知道怎么不见的,奴将冷宫都找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娘娘,奴原本想央求看守的侍卫帮忙寻找,或是禀报给君主也好,赶紧派人寻找娘娘的踪迹才行。”
“可谁知!那些个侍卫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小人行径,竟无人理会,奴无可奈何,但好在遇到了表少主子来探望,得知实情后,便让容少公将奴偷偷掩护了出来……。”
赖嬷嬷说罢!礼诡猛然瘫坐在地。
“柔儿,柔儿失踪了?不,不可能,她不可能逃离后宫,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有人刻意将柔儿绑走了。”
“那,那怎么办啊公爷?”赖嬷嬷急道。
而床榻上,昏迷的紫云馥,全程听完主仆二人的对话后,便彻底撑不住,一口大气憋闷在喉,一时僵硬住动弹不得。
礼诡闻言!大呼不妙,心中着急,赶紧跑去查看。
“夫人……。”
当礼诡与赖嬷嬷赶到床边时,只听紫云馥一口大气一落,双眸瞪的老大,好似死不瞑目一般,便气绝身亡了。
“夫人……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