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这边,在听到秦予安的抽气声,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的顾琛慌张地走向前去,略带狠厉地拂开谢清时攥着他衣袖的手。
“他手上有伤。”
顾琛语气暴怒,丝毫不留情面,大声冲着谢清时喊道。
闻言,谢清时果然注意到秦予安的手心贴着纱布。
“是不是被香薰烫着了?”
想到房间内倒下的蜡烛,谢清时恨恨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对不起,阿予,我只是想让你睡得好些。”
看到顾琛在检查秦予安手上的伤,谢清时愧疚地离两人远了几步,开口道歉时,他深埋着头,声音很弱,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不知无措。
见此,秦予安赶忙调整好急促的呼吸,他将手从顾琛手中抽出来,微微侧身避开他后走向谢清时。
“没关系的,我不痛,可毕竟这只手不方便,用右手袖子擦可以吗?”
“呐,随便你用。”
他将右手伸出来,弯着腰凑近委屈巴巴的人,语气温柔。
“呜呜呜,不痛才怪。”
听到秦予安的话,谢清时的视线从秦予安身侧垂着的左手落回到他脸上,在看到面前人额头现在还没落的冷汗时又忍不住地自责起来。
“你不擦吗?那我可就收回去了。”
“还是我们阿时好,知道我爱干净,所以不舍得用我的袖子擦鼻涕。”
看到谢清时情绪还是不好,秦予安笑着开口,逗着他。说话时,眼睛还不停地观察着谢清时的反应。
“不行,谁说我不擦。”
果不其然,看到秦予安假装往回收的手,谢清时立马憋不住了,他抬起自己的脑袋,大声地喊了出来。
紧接着,他就吸溜着鼻涕,拿起秦予安的袖子狠狠擦了擦,可在擦过之后他竟然轻轻拉起了面前人的左手,开始替他小心翼翼地吹起了伤口。
“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当时就应该把香薰放得远一些。”
“你别怪我好不好?”
吹着吹着,谢清时态度又软了下来,他眨着那双湿润的眸子,真诚地和眼前人道着歉。想到什么后,他将其中一只握着秦予安的手伸进口袋。
“没想到我买的药还真能用得上。”
他咬牙强忍住泪意,带着几分苦涩地开口。这是谢清时去药店找秦予安时顺手买的烫伤药,他当时只觉得以防万一,没想到秦予安还真的烫伤了手。
“这么贴心啊,那回去你……咳,咳,咳……”
一阵冷风吹来,秦予安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阿时,你先陪秦予安进屋吧,外面起风了。”
看到顾琛满脸担心地又要上前,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动作的裴砚南适时开口堵了顾琛的路。
“哦哦,那行,我们先回去。”
谢清时拍着秦予安的背不停的替他顺着气,甚至还笨笨地踮脚替他挡住风口灌进来的冷风。
“对了,那你呢?”
想起毕竟裴砚南大老远跑过来帮他找人,谢清时在走之前还是礼貌性的问了问他。
“我?我留下来感谢一下这位先生,毕竟他帮你把朋友送了回来。”
看到裴砚南冲顾琛玩味地笑着,谢清时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猫腻,可顾忌着秦予安的身体,他没有多想,揽着身旁人就要回公寓。
“等等。”
此刻,顾琛突然伸手拦住了两人的路,在看了看秦予安后他盯着谢清时冷冷开口,还是常年没有温度的语气。
“这是医生给他开的药,有烫伤药也有退烧药,里面都标明了怎么吃,吃多少。”
顾琛从助理手中接过药后递给谢清时,紧接着继续不放心地叮嘱着。
“他的手不能沾水,四到六个小时涂次药。”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去帮他换下药,如果三天后他的手还不见轻,一定去医院看看。”
“还有,晚上留意一下他会不会再烧起来,医生说可能会反复。”
顾琛掩盖起眉宇间的愁绪,快速说完后就收回了手。
他当然还有很多想说的,也非常放心不下,他怕谢清时毛手毛脚地换药时弄疼秦予安,也很怕半夜秦予安烧起来却不知情。
可是现在的他对秦予安来说就是个需要防备的陌生人,自己表现的太过在意,只会适得其反。
但喜欢是自由意志的沉沦,汹涌炽热的爱意又怎能因为克制而轻易掩盖?
听完他的嘱托,谢清时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便迈开步子朝屋内走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去喝一杯?”
顾琛听出了弦外之音,但也懒得和身旁的人计较,收回视线后抬脚上了车。
裴砚南看到他这副舍不得的模样,轻声笑了笑,紧接着也跟着坐了进去。
……
夜色酒吧
两个容貌绝佳,气度非凡的人坐在豪华包间,一位霸气侧漏,一位温文尔雅。
上酒时,饶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服务员也还是被两人的外表和气场惊艳到,端着托盘的手都激动地抖了起来。
裴砚南拿起桌上倒好的酒,抬手抿了一口酒,感受到香醇的液体攸然划过舌尖,润润的过喉,他不禁眯上了眼,缓缓开口。
“今天傍晚跟在秦予安身后的人是你吧?”
他眉目间盛满了笑意,声音低吟,嘴角上溢着醉染的微笑。
可对面的顾琛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后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敲着酒杯,发出清脆婉转的响声,隐隐能看出来手背上的脉络和青筋。
过了一会儿,他悠悠开口,侧脸淡漠,深邃的眼眸,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迷人的色泽。
“是我,你们去查监控了。”
“不愧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就是聪明。”
裴砚南笑得温和,声音清冷冷的如山泉流动,眉梢间都是浅浅的笑意。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慢慢沉下去,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
“原来你一直喜欢的人是秦家小少爷,真是自讨苦吃。”
叹了一口气后,裴砚南硬着头皮开口,目光闪动间,透着若隐若现的担忧之意。
“秦予安那样的人,表面上是个浪荡公子,可实际上,他的心冷漠疏离,对谁都会衡量出个安全距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