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谢清时在擦完嘴后直接望着面前的裴砚南开口。
“屋子我已经找阿姨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搬进来。”
听到谢清时的话,裴砚南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有些失神地望着他,鼻梁上戴着的金属镜框都遮挡他眸子里的喜悦。
他本来就生的俊美,带着金丝边眼镜,五官深刻而浓重,眉宇间带着清冷,却又透着文雅温润。
“我以为你很抗拒和我一起,会一直逃避提这件事。”
裴砚南轻声开口,声音如娟娟泉水般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让人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之前没和你提是因为阿予也在公寓住着,现在秦家都知道阿予回来了,他应该会回枫桥住,不会留在我那边。”
“而且,我很感谢你那天帮我找阿予。”
谢清时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认真盯着裴砚南,说话时柔软的栗棕色发丝听话的贴在他的额头上,带着婴儿肥的脸庞红扑扑的,嘴唇还染着淡淡的樱桃色。
到底是在温室里被爱意灌溉长大的孩子,没有沉浸到五彩斑斓的大染缸里,他的心思那么单纯,一眼望得见底,不谙世事的像从未受过凡尘侵扰。
“那便承蒙阿时关照了。”
裴砚南笑着开口,带着些蜜意柔情,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咦~”
“肉麻死了,正经点好吗?”
听到裴砚南说的话,谢清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目光都凝滞了几秒,他禁不住抖了抖身子,嫌弃地开口。
没过多久,两人也相约离开了。
……
秦家老宅
高位上,坐着一位精神铄矍的老人,一身浅灰色唐装,手握龙头拐杖,花纹雕刻精美,正神色冷漠地听着管家的汇报。
他满头的白发已经斑驳,但却精神饱满,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光芒。
他就是让秦家在京都占据一席之地的秦盛,年轻时也是京都的风云人物。
在当兵因伤退伍后,秦盛就全盘接手家族产业,执掌秦氏财团,率领秦氏家族万众一心,广撒网,并收购,不断扩大商业版图,垄断着京都的经济链。
他手段狠厉,杀伐果断,凭借自己的远见卓识和雷厉风行带领家族走上新的巅峰。
秦氏财团有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可以说,他居功至伟。
现在的他早已退居幕后,深居简出,不再过度曝光,但仍然是秦家最具凝聚力、统治力的存在。
此时,站在老爷子身旁的管家毕恭毕敬地说着今天婚礼现场发生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姩姩所为?”
他从椅子上站起,不怒自威,那双暗如深渊的老眸,如同鹰隼般锐利,弥漫霸气阴佞。
管家却低着头迟迟没有回话,秦盛知道他把秦予安当成自己的孙子,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所以然。
“去把他带回来,我亲自问。”
他冷冷开口,目光阴沉,不带半点情愫。
“老爷,小少爷他……”
“嗯?”
秦盛的目光直直射下,犀利的眸子蕴含着磅礴的威严,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狠厉,管家也只好遵命去办了。
……
枫桥公寓,一辆车稳稳停下。
“不用在往里开开了吗?”
顾琛俯身平视着秦予安,温声开口,清冽的尾音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深情,像是缱绻过后从喉间涌出的旖旎。
听到顾琛的话,靠在玻璃车窗的秦予安狡黠地笑了起来。
“不用了,顾先生,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到底住在哪里。”
秦予安语气淡淡,声音低沉慵懒,带着疏离,丝毫不留情面。
他就像一件带刺的陶瓷,漂亮却易碎,但有人愿意用着力,刺穿手掌,去爱他。
闻言,顾琛也没有生气,只默默摘下安全带,随后走到另一边替他打开车门,左手还是护着他的头顶。
“那我就送到这里,回去早点休息。”
顾琛说的礼貌周全,言行举止毫不逾矩,带着边界感和分寸感。
看到他这副样子,反而让秦予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小到大,追他的人不胜枚举,男的,女的,黑的,白的都有,他自然能看出顾琛对自己有兴趣。
可这么多喜欢他的人中,像顾琛这样的却是头一个,他不亢不卑,进退有度,对自己礼貌尊重,不会情感绑架,用不入流的手段逼迫他,也不会过早暴露需求感,无底线的跪舔,更不会打着爱的旗号明目张胆地吞噬他。
可秦予安哪里知道,顾琛也有无从掩饰的贪心,可他懂秦予安,懂他的骄傲敏感,懂他的理智多疑,而只有在不懂对方诉求时,爱才会莽撞,带有伤害。
顾琛这样的人,没什么道德底线,也没什么想要的,唯独一个秦予安,他惦记了十七年。
所以,他不舍得对他用强制手段,不舍得看到他委屈。
此时的秦予安就怔怔站在顾琛身边,看着他笨拙真诚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真心。
当初的秦淮也很爱安倦,可还是逃不过新鲜感的死循环,喜欢而已,哪有什么长情。
况且,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爱情蜷缩在里面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他早早画地为牢,给心砌了高高的围墙,把自己困在了没有出口的小屋。
秦予安走向顾琛,精致的侧脸移近,眼光寒如万年的冰雪,似乎想让顾琛彻底死心。
“顾先生,您也是聪明人,我就明说了,我不想和您交“朋友”,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平时慵散的伪装掀开,露出冷血果决的皮相,凉薄的眸子里藏着狠厉和锋芒。
初春的晚霞把四周染成一片橘色,温柔的迎风而来,明明是热情明快的暖色调,但却让人只从中看到了冷。
秦予安走后,顾琛一个人靠着车身待到了傍晚,思绪也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