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福叔回来吧,您的心意我领了,他不会收的。”
顾琛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可是顾修远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失落。
“可能来不及了,因为他刚给我说已经到了。”
“我跟他说了就让他送到门口,不说是谁送的,这样也不行吗?”
“罢了,我给他朋友说一下,让他接一下。”
说着,顾琛找到谢清时的微信页面,说了会有人送补品让他帮忙接一下的情况。
可是话刚发出去就看到了刺眼红色感叹号。
紧接着,就是下面那行“你还不是对方好友请发送好友验证”的消息提醒。
顾琛握着的手机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脾气,接受谢清时拉黑了他的现实。
冤有头,债有主,他一个电话就拨给了在学校的裴砚南。
此刻,S大教室,下课铃声刚响,屋内的学生便都纷纷向讲台上的人涌来,争先恐后的问他问题。
而没有挤到前面的学生便自觉堵着教室的门,生怕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儒雅俊美的老师就消失不见了。
顷刻间,教室里吵闹声,推搡声不断,不仅压住了上课时响起的铃声,也压住了裴砚南的手机铃声。
这边的顾琛在打了快十通电话还没有人接的情况下,哪怕情绪再稳定也挂不住脸了。
他忍住怒意熄屏,朝门外走去。
“诶,你这家伙又去哪儿啊?”
“去亲自接您的礼。”
“什么意思啊?不是说让那孩子朋友接一下吗?”
顾修远喃喃自语,没理解顾琛的意思,脸上懵懵的情绪看起来带有几分可爱的憨态。
……
“弟弟,我们马上到了。”
听到宋景辞的提醒,秦予安缓缓睁开了眼,额头上的冷汗也落了些。
从车窗内看着车辆驶入大门,看着院内熟悉的环境和布局,竟然给秦予安一种什么都没有变过的感受。
院内还是种着和小时候一样的花,那是安倦生前打理的,她母亲爱花,懂花,也经常和只到她膝盖的自己讲花。
她曾经说过:“花和人一样,形形色色,有的品洁高尚,孤冷傲慢;有的谄媚奉承,谨小慎微;也有的坚韧不拔,自强不息,可不管是什么品性的花,只有需要好好呵护,都能展现出最美的姿态。”
他其实小时候不懂安倦的话,现在懂了,她的母亲因为没有被好好呵护,所以像花一样败了,枯萎了。
“予安回来了。”
恶心做作的女声传来,宋初曼穿着昂贵衣裙,挽着秦淮的手向他漫步而来。
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回来了?”
“回来了。”
他和秦淮原本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回答完后场面显得有些冷清。
“进屋说吧,淮哥,你带着阿予去客厅,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初曼装作贴心的给两人留出谈话空间,但秦予安可没遗漏她给宋景辞使的眼色,是让他跟着进去的意思。
“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
客厅里,秦淮坐在主位询问着秦予安的伤势,秦予安却不想和他多说简单回复。
而宋景辞就水灵灵的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正好处在秦淮的左右两端。
一抬头就能看到,真烦。
“关于我和你宋阿姨结婚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我没兴趣,把我叫来什么事,直说吧。”
“我不想长时间和你们待在同一片空气中,我觉得恶心。”
来了这么久,秦淮还是弯弯绕绕不说目的,秦予安耐心告罄,直盯着主位上的人落枪。
“放肆,你对我还有对父亲基本的尊重吗?”
被儿子这么说,秦淮面上实在挂不住,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面,杯中的水晃悠的撒出了大半。
““父亲”,谁啊?你在说你吗?哈哈哈哈哈。”
秦予安没忍住指着中间位的秦淮大笑出来,眼睛都渗出了泪。
“真是太好笑了,你原来还知道你是我父亲啊?那你当时出轨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你儿子还那么小,这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有吗?”
“我、我……”
“我和你母亲早就没有感情了,之所以没有离婚就是顾忌你太小。”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我在你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当然,你是我第一个孩子,带给我为人父的喜悦,那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带给我的快乐。”
听到秦予安语气微缓,秦淮装作一副慈父的做派,开始打感情牌。
“那你既然都享受我带给你的快乐了,为什么还要另娶新妇呢?还在我外公离世期间。”
“我就问你一句,秦淮,你有心吗?”
秦予安言语犀利,逻辑清晰,仿佛是带着血在控诉着,眼神里的恨意让人胆颤。
“你、你,你难道要我为你母亲守一辈子的寡吗?”
“她已经死了,而且死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恨我,恨秦家?”
秦淮瞪着眼睛,气得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这么生气啊?你看你现在哪里有半分父亲对孩子的宽容?”
“你……”
巴掌就要落下,幸亏宋景辞拦下。
“淮叔,你消消气,予安弟弟年纪小,不是有意忤逆您的。”
“他身上还有伤,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
“哼,看在景辞的面子上这次我就饶过你。”
“我问你,你跟顾家的人什么关系?”
看到秦予安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秦淮也不想再装,直接直奔主题了。
果然如此,知道顾琛的身份后就马不停蹄地试探他了,而且他敢打包票,这其中绝对少不了老爷子的授意。
估计是真的失望透了,他感觉他的心都不痛了。
这样才好,可以让他不再对这个家,对这个人存有半分期待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