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走向啊?不是学生是什么,家属吗?”
程煜一脸懵,看不懂两人的关系,裴砚南走后,他一人傻站在教学楼前,不停挠着那头扎眼的红毛,怎么想都不明白。
“程煜。”
远处,有位清清爽爽的男孩子叫他,打断他的苦思。
“干嘛呢你在?马上上课了。”
说话间,他向人跑来,喘着气关心问道,因为跑得急,脸颊有些泛红。
“你谁啊?管的着吗?”
程煜收回思绪,看着面前清秀文气,身形修长的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显然没认出他是在教室里拦着他动手的人。
“我……”
林樾想说些什么,可却被程煜不耐烦地推开,随后程煜插着兜大摇大摆地朝楼里走,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我叫林樾,很高兴认识你,程煜。”
望着程煜拽酷的背影,林樾不气反笑,反而自顾自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根本不顾人已经走远。
阳光下,他眼角的笑容干净清澈,温暖明亮。
……
这边,谢清时已经回了家,将帽子口罩随手扔在玄关处就瘫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唐。
“到底怎么能不去学校上课啊?”
他崩溃地大声喊着,双脚暴躁地踢着沙发,情绪失控。
喊着喊着他又觉得有些委屈,没出息的掉起了眼泪。
今天程煜确实吓到他了。
谢清时窝在沙发上大声哭着,用毯子盖着头,无助又无措。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听到了钥匙插入卡槽的开门声,他才止住哭声,用袖子把眼泪擦干。
“你回来了。”
从毯子里出来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尾通红,眼底还都是泪痕。
怕被裴砚南看出来,打过招呼后他就蹭蹭跑上了楼。
裴砚南听出了他声音不对,也看出他下意识低着头,所以在脱下外套后也跟着上楼。
楼上,因为刚刚大哭一场,谢清时情绪已平稳了很多,可还是能看出兴致不高。
“喂,阿时,怎么了?”
安家,秦予安正在躺在椅子上看书,听到手机来电,他抬手拿到耳边,声音温柔。
“阿予,我不想再去S大上学了,你能不能和我妈说一下。我说的她不听。”
谢清时趴在床上,擤着鼻涕找人求助,刚痛哭过的声音中还能听出鼻音和沙哑。
“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予安本来还在翻着书看,感觉到谢清时状态不对,他夹好书签将书合上,语气带有引导性。
“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念书,也不想早起。”
“我之前跟我妈说过好多遍了,可她都不同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清时简单跟人说了这一个月吃的苦,语气可怜让人心疼,可偏偏没说早上发生的事儿。
“好,我去跟阿姨说说。”
为了让谢清时开心,秦予安开口答应。
“谢谢阿予。”
听到秦予安的话,谢清时的心情好转了些,他冲电话那边不停道谢,声音虽然还是闷闷的,但那张皱了很久的小脸终于见了笑意。
“那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忙,先挂了。”
秦予安脸上带着笑,低声温柔地跟人说再见。
可在挂断电话后他的眼神却瞬间变沉,脸也暗了下去。
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后,他握着手机起身朝厨房走去。
“顾先生。”
厨房门口,秦予安张口叫着厨房里的顾琛,示意他出来。
此时,顾琛正在厨房里跟管家学着做红果脯,快一米九的人系着围裙,围在管家身边,手中拿着本子安静地记着步骤,莫名有些可爱。
“怎么了?”
听到秦予安找他,顾琛连忙从厨房出来,身上的围裙都没顾得摘。
“你把裴砚南的联系方式发我一下,关于阿时的事我想问问他。”
“好,我找一下。”
顾琛也不问什么事,听秦予安要立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递给他。
“需要我帮忙吗?”
秦予安记下电话号码后,顾琛收回手机,试探性地问道。
“暂时不用,我先打电话问问。”
秦予安拨着电话边向外走边回复顾琛。
“那好,有需要随时找我。”
随后,秦予安来到外面走廊,等着人接电话。
可等了很久,电话也未打通,听着对面重复响着的手机铃声,秦予安急躁起来。
“喂~”
终于,电话接通,裴砚南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是我,秦予安,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事要问你。”
“嗯,你说。”
本来站在谢清时门口的裴砚南抬头盯着门看了看,随即离远了些,他半趴在二楼栏杆,冷冷回复。
“最近阿时有发生什么事吗?或者今天有发生什么吗?”
秦予安也不客套磨叽,直接冷声问起。
在想到谢清时那种不藏事性格,他从最开始问最近发生什么事改问了今天有发生什么。
这样也能让裴砚南想的更准确具体些。
“今天?”
裴砚南低声重复一遍,然后就给秦予安讲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他早上九点跟着我去上了公共课,上到十一点半在学校食堂吃了饭就回家了。”
“没其他的了?”
“他今天早上上公共课见了我表弟,去食堂吃饭也是我表弟约的。”
这就是了,终于找到谢清时不对劲儿的苗头,秦予安转而问起程煜。
“他们两个具体发生什么你知情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砚南微微一愣,不明白秦予安这副问责的态度。
“阿时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不想去S大上课了,让我帮忙跟阿姨说说。”
“之前他也跟我说过不喜欢跟着你去上课,可从来没这么大的情绪,他刚才显然是哭过。”
“所以我需要知道今天早上他和你表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予安将事情一一罗列清楚,交给裴砚南判断,问裴砚南要答案。
“他是因为不想去上课才哭的吗?今天早上他和程煜在教室里发生了什么吗?”
裴砚南在脑子里过着,愤恨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埋怨自己为什么只顾着吃醋不关注谢清时的心情。
他今天回来的时候确实察觉到谢清时状态不对,所以也立刻跟着他上楼,可是谢清时将门锁上了,他说话的声音又极小,他只听出来他在打电话,但具体聊的什么一句都听不清。
“他在打电话求助?他不想跟自己去学校了?因为不想去学校,他难过的哭了?他又一次因为自己的情绪忽略了谢清时?”
裴砚南不断拷问着自己,每一句无声的发问都让他自责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