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倦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却充满深意的话,秦淮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跟随她的尾音抬起头。
“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的,现在又给你丢在角落里的爱意镀金。你如果真的还像当初那么爱我,怎么会忍心伤害我?”
而看到秦淮抬头的安倦,视线立即落回到他身上。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起,语速很慢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痛苦。
“我……我和那个演员真的只有一次,我当时是喝醉了,酒后乱性,以后真的再也不会有了。”
秦淮被迫与安倦对视,他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
然而,安倦的表情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缓和。
她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过了许久,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冷淡。
“秦淮,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就算你和她只有一次,那其他人呢?”
“你晚上的晚归,手机上的神秘信息,以及衣柜里那件不属于我的女士外套,你以为我都能装作没看见吗?”
说着说着,安倦笑了,笑声很轻,却透露出无尽的荒凉。
她就是觉得无力而已,原来相爱的人真的能从如胶似漆走到相看两厌,原来她安倦的爱情也终究免不了俗。
原来这个世界本就这么虚伪,这么无情。
人们总是那么诚心地许下承诺,却又转身就轻易将其背弃。
秦淮的脸色在安倦的质问下变得愈发苍白。
他慌乱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那些细节,那些他以为可以隐藏得很好的秘密,原来早已被安倦一一察觉。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三心二意,是我经不住外界的诱惑,是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努力去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淮冲安倦下跪,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几乎是在哀求她的原谅。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安倦的眼神依旧冷漠坚定,漂亮的眸子里也是死寂般的平静。
“快起来吧,等会儿姩姩要回来了。”
考虑到孩子,她收敛情绪,伸出手去拉秦淮。
但秦淮却像一尊雕塑般动也不动,只是用那双充满悔恨的眼睛盯着她。
“何必再这样呢?”
安倦叹了一口气,简直心力交瘁。
她不明白,如果真的舍不得自己,为什么要去出轨,又为什么在被拆穿再做出这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他的行为,言语,如此矛盾,让她无法理解,更无法原谅。
她看着秦淮,那张曾经让她心动的脸庞,如今只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
为自己,也为这段将近十年的感情。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地上,秦淮仍然抱着安倦的腿,卑微求原谅。
他哭得痛哭流涕,每一声都像是利刃般割裂着安倦已经破碎的心。
“别再哭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过。”
听到秦淮不停歇地哭喊声,安倦的嘴唇颤抖着张合。
她缓缓蹲下身子,拿出手绢,突然替地上的人擦起了眼泪。
“其实认真想想,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太过盲目地相信爱情可以永恒,又这么坚定地相信你的真心。”
“是我太愚蠢了,以为凭借着年少时期的相知相许,我们的爱情能够经受住任何风雨。”
“所以,怪我没有提前预料到,最先倒下的,会是你这颗曾经承诺过永远不变的心。”
“那现实给我的这记响亮的耳光,我活该受了。”
她平静而略带哀伤地叙述着,话语间夹杂着几分无声的呜咽,透露出一种认命与释怀。
说完,她移开手,苦涩地冲秦淮笑了笑。
丢在桌子上的手绢上沾满了秦淮的泪水,也带走了安倦心中最后一丝留恋。
随后,她再次试图去拉秦淮。
但秦淮依然固执地跪在地上,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悔恨和不舍。
见状,安倦不再受着,她猛地一推,挣脱秦淮的桎梏,大声冲他喊道。
“你以为你在这里掉眼泪能改变什么?能抹平你带给我的伤害,还是能修复我们之间信任的裂痕?”
“秦淮,现实不是童话,错了就是错了,有些伤害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
“爱情不是一场可以随意重启的游戏,也不是靠弥补就能挽回的裂痕。”
“你弥补不了的。”
安倦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尖锐,如同紧绷的弦即将断裂。
“我再说一遍,快点起来。我们这样僵持着没有任何意义,姩姩马上就要回了,我们之间的事别影响到孩子。”
她抬头看天色,想到快要归家的人,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带着无尽的疏离与冷漠。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们说好了的,要永远在一起,你别想不认账,我也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秦淮装傻,固执揪着安倦曾经答应过陪他走到白头的誓言不放,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我们是说好了的,要永远在一起,但那是建立在互相忠诚的基础上。”
“你现在这样固执地装傻,反复揪着我曾经答应过你的誓言不放,只会让我觉得可笑又可悲。”
安倦的肩膀微微下垂,长时间的争吵和拉扯让她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
“秦淮,你要明白,誓言是有条件的,它的前提是双方的忠诚与信任。”
“当你在外面追求一时的刺激,背叛我们的婚姻时,你就已经亲手摧毁了那份誓言。”
“而我们的感情,也早在你的背叛那一刻,就已经碎得无法拼凑。”
安倦已经很累,但还强撑着精神跟跪在地上的人解释。
因为她想给两人十年的感情留下一个体面的结局,哪怕这个结局并不如她所愿。
“倦倦……”
秦淮伸手欲去拉她,安倦却下意识地躲开。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应该学会承担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一味地寻求挽回。”
“我曾经那么深切真诚的喜欢过你,你如果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一个连自己誓言都能背叛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原谅?”
安倦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与失望,仿佛是在对秦淮进行最后的审判。